“陛下,有埋伏。”
苻亮冷笑一声:
“什么埋伏。那是幽州营与并州的人,苻雍来了。”
陈陵又是一愣,随即更加紧张起来,打个手势示意众人拿出盾牌列阵。却见苻雍站在山上向下看了一眼,随后跃上马背绕过山梁进入山脊。见苻雍一个人骑马过来,云州营众人都是一愣,只得让一条路。苻雍骑到苻亮身边跳下马背,单腿跪下扬声道:
“臣苻雍参见圣上!”
苻亮轻轻一笑,也纵身跃到马下,伸出双手把苻雍扶起来:
“贤弟请起。这么久不见,朕还真是怪想你的。”
苻雍被苻亮一扶顺势站了起来,一脸恭谨道:
“臣因守孝许久不朝,垦请陛下责罚。”
苻亮拍拍苻雍的肩膀示意算了,然后缓缓抬起头露出一个实诚的微笑。苻雍也冲着苻亮儒雅微笑,两人对着笑了许久,最终还是非常勉强地同时朝对方伸出右手。
在两路兵马的注视下,过了好半天,两只手终于碰在了一起。苻雍和苻亮带着一脸僵笑,握着手拉磨一样前后绕了两圈,然后同时撒开将手抽了回来。苻亮立刻将手放到身后,在裤子上用力擦了两下。苻雍举着右手没动,但五根手指头也僵硬地张着,样子就像写字摸了一手墨。
片刻宁静过后,苻亮看着萧坚强的方向道:
“贤弟啊,你不知道,刚才人家口口声声说你与我鼎足而立两年不朝,是故北周已然是内乱之势,这等天大笑话你没听到实在可惜。”
苻雍悠悠看向萧坚强: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如此襟怀焉能不败。”
说完这趟话,苻雍和苻亮同时感觉一阵反胃。但是也没办法,苻亮扭头冷冷看了苻雍一眼,苻雍立刻又跪在地上:
“万事听凭圣上调度!”
苻亮冷笑一声翻身上马,高声道:
“听我指令,冲出甬道!”
苻雍也翻身上马冲着山梁打个手势,两排士兵立刻朝着萧坚强的方向射箭。匈奴与羌将不断抵挡,萧坚强转头道:
“你们的人不是去占山脊了吗?怎么又被他们占了?”
后面的将士还没说话,却见苻亮举着qiang跃马而来。萧坚强吓了一跳,立刻将身体往右侧一闪,苻亮踢开马镫一脚将萧坚强踹了下去,骑着萧坚强的坐骑一马当先冲出了甬道。云州营众人见圣上如此神勇,顿时振臂高呼打马向前疾冲。
眼看云州营全部冲出,一队幽州营兵士又挤进甬道列在苻雍身后。苻雍拉着马站在原地,看到云州营走得差不多才抬头向山上看。常麟在上面打了个手势,示意外头没有埋伏,苻雍叹了口气,骑着马跟着冲了出去。所有人冲到外面的山谷中,两侧山脊上的幽州营士兵开始向下猛推碎石,眨眼之间甬道已经被紧紧封死。
却见苻亮提着changqiang跃马立在山口,剑指北羌与西匈奴的队伍:
“想要关门打狗,也得先看看谁是狗。想得我北周的江山,先拿出本事从我们苻氏宗亲的尸体上踩过去!”
苻雍骑着马站在一边,皱着眉厌烦地看了苻亮一眼。苻亮恍若不闻,打了个枪花朗声道:
“哪个先上?”
萧坚强脸色一窘,仍旧提起长刀冲了上来。苻亮满脸雀跃纵马上前,两人打在一处。苻雍转头看向云州守备陈陵,陈陵吓了一跳。苻雍道:
“你负责云州营调度?”
陈陵额了一声:
“是……正是。”
苻雍道:
“那我来干嘛?”
陈陵愣了一下。苻雍指了身后一下:
“云州营和幽州营都在这里,但北周一国之军不能有两帅,两营军队由我和你分管此战断无胜算。你去问圣上,到底谁给他调动全员。”
陈陵犹疑地打马上前,只听见苻亮的声音响起: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把令牌给他,全营听冀北王苻雍调度!”
闻听此言,一众骑兵顿时乱了一下,陈陵犹疑了片刻纵身下马,双手将令牌呈上。苻雍弯腰将令牌提起,举起令牌高声道:
“所有将士听令,幽州左右营左右两路包抄,云州营立即绕过敌后堵住对面山脊出口!”
众人都是一呆,苻雍将令牌收起来,提起马缰向前飞奔而去:
“幽州左营和我一起为云州营开道,常麟率冀北王府府兵守住入口,任何人冲入立即击杀。”
只听幽州营中兵卒高声长啸向前疾冲而去,两面士卒已然冲杀到一起。陈陵站在原地愣了一下,高声道:
“云州营立刻跟随幽州左营突围,马上占据对面山口,快!”
见北周军队从左右两个方向潮水般涌了过来,完全无人原地观望,北羌的将领有点愣住了,但片刻后仍然高声道:
“死守山口,占据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