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的杨府农庄,董玉儿辗转难眠,她的心不知怎样,整夜跳得飞快,急躁得使她翻起身子,披上一肩淡紫粉色的外衣,走到屋外透气。
董玉儿推开障门,玉脸遥望京城方向,这里小山丘林立,农庄地势较低,所望过去只有林影重重和一片漆黑的夜幕,自然见不到京城火光遍天的场景。
「保佑夫君平安无事,平安无事。」
董玉儿双手合掌,低着双眼,诚心至极的祷告着。
她害怕心跳得这么快,像是要出甚么事,一联想,担心的也就只有自己的夫君杨鸿了。
董玉儿祈求完,便走回屋里,她心还是不能够平静,只好坐在榻上,取出一串佛珠,口中念念有词,求着佛祖保佑。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保佑我那夫君平安顺利,平安顺利……」
漆黑的房里,只有一个蜡烛摇曳着微弱的光芒,一闪一闪的映着女人柔顺光滑,满是忧心的容貌。
「快,拿石头来砸下他们,把他们通通砸下去。」
李安寿刀光一闪,割破一名叛军的喉咙,随后大声命令着周遭的禁军攻击还不死心,靠着云梯上爬的敌人。
他马脸般长的脸上,血跡斑斑,分不清是谁的鲜血,此刻的景福门已经被叛军连攻了好几次,刚刚最凶猛的一波甚至还站上城墙,幸得自己留有预备队,一番惨烈搏杀,这才将他们赶下城去。
「该死,如果杨鸿在的话,凭他万夫不当之勇,怎能叫叛军如此猖狂。」李安寿扶着女墙,喘着大气,心里暗叹怎么这般巧合,刚准了杨鸿的假,齐王就做乱了呢?
他眸里盯着城下远处那俊雅非凡的齐王,嘴角无可奈何的一笑。
李安寿撑起身子,举起长剑,宛若寻回当年西域的大将形象,大喊:「儿郎们,挡住叛军,为国尽忠啊!」
「杀贼!杀贼!杀贼!」
望着城楼上刀光血影,杀声四起的场面,齐王的脸色阴晴不定,他赶来的时候,部下已经连破数道宫门,喜得他以为很快就能衝破最后这一道景福门,可没想竟打了这么久,还拿不下来。
一旁的部将解释说是禁军收缩防御,将大部的兵力都聚到这里,这才使得他们攻破其他城门如此迅速,但是却最后撞在景福门前不得而入。
齐王听得焦急,他大声喝斥部将,一边却想着该死,原先想着要不是临时起事,来不及捉了杨鸿那貌美如花的夫人,不然现在说不定景福门早就在我手上了,就算是现在调人去打杨府捉拿,那也行啊。
可还没下令时,回报的部下却说城楼上只有李安寿等将领,并没有看到杨鸿,这才使的自己这计画不了了之。
「杨鸿是去哪里?怎么会不在景福门当值」齐王阴沉着脸,手握着马疆,有些不安。
杨鸿可没想到自己这一晚被叁个人想着,他一身甲冑,胯下依旧是那匹大黑马,正趁着夜色疾驰在通往京城的大道上。
他杀了高老叁,雷厉风行的整顿完宵小和叛军后,就接过禁军马军的指挥权,挑出一千五百名驍骑,人含草,马衔枚,往京城出发。
杨鸿领着大军就往京城小北门而去,那里附近有个水门,平时人烟稀少,只有一道铁栏杆权做水道的防御,来防止有人进出。。
生锈的栏杆很快就被破坏掉,几十名身手矫健的禁军潜了进去,配合着外面其馀禁军,很快就佔领了离水门最近的小北门。
好几具乱军尸体跌落城下,杨鸿眼里看着大门缓缓开啟,他静静一举枪,轻轻一指,无数的禁军骑兵如同臂使般,整齐地随着他快步踏入京城。
「目标,南军大营!!!」
杨鸿骑在马上,低声传令着。
在他的眼前不远处,禁军的南军大营还残留着无数黑烟,且无大量兵马出援皇城的痕跡,杨鸿就知道那大营可能落在敌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