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随着花颜从小到大没少闹腾,脾气秉性学了她几分,时常出入茶楼酒肆,说书先生的书没少听,更甚至,缺银子时,也不总去赌场,有时候俩人易容去说书赚些银子,所以,她说出来的事儿也是极生动有趣声情并茂的,甚至比说书先生讲的还要好。
云迟听得有趣,时而笑出声。
小忠子、采青也在一旁跟着听得开了眼界,暗暗地想着,没想到人还可以有这般有趣的活法。
花颜做过很多事儿,六岁带着花家的人困住了天不绝,拘着他为花灼治病,从小到大,想方设法地欺负花灼让他有生机,激励他活着的意志,拉着秋月逛青楼,下赌场,去茶楼说书,甚至还卖身入镖局做镖师跟着人押镖走镖……
诸多事情,不胜枚举。
花颜给云迟讲起的那几个小段子,不过是无数中的小小的一件。
云迟听得有趣,天黑下来时,似还没听够的样子,小忠子、采青也与他一样。
秋月却是口干舌燥说不动了,对云迟做了个告饶的手势,“太子殿下若是想听,以后就让小姐隔三差五和您说说吧,奴婢可受不住了,再说下去,嗓子废了。”
小忠子在一旁连忙递上茶水,“秋月姑娘,喝口水,再说些嘛。”
秋月无语地接过茶水,对小忠子说,“不是你的嗓子,你不心疼是不?”
小忠子挠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
云迟含笑起身,温声说,“罢了,今日就到这儿吧!把她累坏了,太子妃要心疼怪我的。”
小忠子顿时住了嘴,觉得这话极对。
秋月长吐了一口气,总算解放了。
云迟回到房间,花颜依旧在睡着,不过睡得似乎不大安稳,他褪了外衣,上了床,将她抱在怀里,轻轻地拍了拍她。
花颜眉目舒展开,不一会儿,睁开了眼睛。
云迟微笑,“吵醒你了?”
花颜“唔”了一声,摇头,见屋中光线昏暗,她哑着嗓子问,“何时了?”
云迟温柔地说,“天快黑了,到了用午膳的时间了,你可饿了?”
花颜摇头,“不太饿。”
云迟想了想说,“那也要吃些,让小忠子吩咐厨房熬些清粥吧,多少吃一些。”
花颜点头,“好。”
云迟对外吩咐了下去。
小忠子应了一声,连忙去了。
花颜伸了个拦腰,对云迟软喃喃地说,“你帮我揉揉,浑身酸软,不能再躺下去了。”
云迟笑着伸手帮她揉按胳膊腿脚,同时说,“一会儿吃过晚膳,我带你去院中遛遛。”
花颜哼唧一声,“是走走,说什么遛遛?听着跟遛狗似的。”
云迟失笑,改口,“好,走走。”
花颜醒来之后的饭菜厨房卖了力气,粥就做了好几样,小菜更是摆了满满的一桌子。
云迟伸手要将花颜抱下床,她却摇头,推开他,慢慢地自己下了地。
云迟只能扶着她走到清水盆前看着她自己净了手,又扶着她走到桌前坐下,他无奈地说,“怎么就不让我帮你呢,累了自己一身汗。”
花颜软趴趴地趴在桌子上,笑嘻嘻地说,“我怕习惯了啊,如今你每日有大把的时间,南疆都城掌控在手,不必操心,外面有人替你打仗,扫平动乱,平顺西南,这日子就跟偷得浮生半日闲一样,待回了南楚京城,你又会忙的脚不沾地了。届时,把我惯出了毛病,可怎么办?”
云迟失笑,“原来是担心这个,这个好说,我每日将你带在身边就是了。”
花颜一副敬谢不敏的表情,“不要,我以前不怕御史台弹劾,不怕朝臣对我不满,不怕皇上太后找我麻烦,那是因为我不想做你的太子妃,以后与以前可不一样了,我还不想自己在京城再四处树敌,无立足之地。”
云迟浅笑,“你的易容功夫不是绝妙得很吗?不会被人识破,届时易容跟着我就是了。”
花颜眨眨眼睛,好笑地看着他,“这也行?”
“行的。”云迟微笑,“免得到时候你整日在东宫无趣。”
花颜托腮说,“我可以出东宫四处溜达嘛。”
云迟浅笑,“待我休沐之日,可以带着你出宫四处溜达,寻常时候,你陪着我一起,否则你自己溜达也没趣不是?我自己上朝处理政务,也枯燥得很。这样一来,两全了。”
花颜大乐,“太子殿下,您还挺会为以后打算啊。”
云迟揉揉她的头,软软的秀发让他心尖溢满温柔,“我舍不得将你关在牢笼,我自己虽然走不出那个牢笼,注定背负江山的重担和责任,但也希望你陪着我过得快乐。”
花颜心下触动,笑吟吟地看着他,“那我是易容成护卫好呢?还是暗卫好呢?还是小太监好呢?”
云迟失笑,想了想说,“小太监吧!”
花颜瞧着他,笑着说,“你从小到大,只小忠子一个小太监随身侍候,若是多出一个人,别人不会揣测吗?”
云迟摇头,“不是只小忠子一人,他不过是我惯常得用,时常带在身边的,凤凰东苑有好几个的,届时择一人提到我身边给你用来做幌子就是了。”
花颜抿着嘴笑,“好,那就这么定了。”
云迟点点头。
用过晚膳,云迟扶着花颜走出房门,在院中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