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
挺直的鼻子,浑如刷漆的弯眉,冰冷的眼眸,多情又冷漠,深黯的眼底如湖水一般平静,透着威严、霸道、豪气,又有一丝羞怯。
羞怯?
为何他会有一丝羞怯?
转瞬间,孟水芸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要和他四目相对?自己必须脱身,不可以这样,他是一个陌生的男人,他是自己的妹夫。自己和他本没有交集,过去没有,现在没有,未来也不会有。自己只是一个虚幻的影子。早晚要消失的,也许本就没有存在过。
想到这里,孟水芸猛一用力将林桐卓推倒在大床的一侧。
惊吓过度的孟水芸朝房门冲去。
“你,你究竟是谁?”林桐卓仰面朝天躺在床上大声道。
孟水芸停住脚步,转过身来,诧异的看着林桐卓。
林桐卓坐起身来,将拳头展开,一个香囊放在他的手掌心。
香囊?香囊不是在自己衣襟内侧放着吗?
孟水芸又惊又羞又恼。
惊的是林桐卓明显怀疑自己的身份。
羞的是眼前这个男人在不知不觉中将自己怀里的香囊掏了出去。
恼的是林桐卓一脸的得意和傲慢。
而自己的衣襟靠近胸部的蝴蝶纽明显被解开了,露出了里面红色的肚兜。
孟水芸双颊绯红连忙将衣襟合上。
林桐卓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举到空中,道“胭脂香。”
见孟水芸很诧异,林桐卓摇了摇头,道“是,是我太,太傻?还是我真的变,变残了?”
林桐卓的眼神变得迷离。
“你,你,真的不记得这,这个荷包了吗?”林桐卓认真道。
孟水芸仔细的看向那荷包,摇了摇头,道“这样的荷包很常见,这样的花样图案,都是最普通制式。”
“可是这里面的——”林桐卓将荷包解开。
当林桐卓看向荷包里面,神情立即沮丧起来。
荷包里是一些淡褐色的粉末。
看着林桐卓沮丧的样子,孟水芸心头突然涌上一丝心疼。
这样一个英俊,有学识的青年正是大好年华时,却被病魔缠住,语言受损,行动不便,被新婚妻子抛弃,空有豪门富足,却无人识得他的好,他的苦。
一个病人,一个自己妹妹抛弃的人,一个记忆受损的人,自己为何不能对他好一些呢?
想到这里,孟水芸走了过去,俯身拿起林桐卓手中的荷包,仔细看着里面的粉末,轻轻闻了闻。
这一闻,孟水芸大吃一惊,道“你怎么会有这样的香料?”
林桐卓激动的抬起头来,看着孟水芸,道“你记得?”
孟水芸想了想,奇怪道“这和我香囊里的香料很像,都是紫薇、雏水仙、绣球、玫瑰、姜花的花瓣,比例好像也是一样的。”
林桐卓期待的看向孟水芸。
突然,孟水芸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
林桐卓笑着看着孟水芸,道“你,你笑起来的样子很,很好看,还,还记得当年吗?”
孟水芸用力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