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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整个林宅不见一丝笑容。
身体恢复后的孟水芸早起去了安容顺的房间,准备为安容顺按摩腿部。
安容顺轻轻拍着孟水芸的手,道“今日啊,你只按上半个时辰就好。我可不舍得我的水芸再次累倒。”
秋嫂捧了一个竹筐走进房间,道“老太太,您看这些纸帛银钱够吗?”
安容顺瞥了一眼竹筐内的东西,道“这东西哪里有多和少。你且带到镜山,悄悄地烧了吧。多少算那么回事儿。”
秋嫂点了点头,捧着竹筐走出了房间。
安容顺突然想起什么,招呼道“奇峰和老爷去萧山了,这奇峰不在,我还真是担心。秋嫂,去门房找几个伙计,让他们盯着点儿梧城,傍晚就将房门关了,不能让梧城出门。”
“是,夫人,放心吧。”秋嫂应道。
不多时,安容顺按住了孟水芸的手,道“我这里且好着呢,你啊,去看看桐卓,陪上他一会儿。”
孟水芸迟疑着。
“去啊,我老太太说话没有分量?”安容顺假意责怪道。
念双扶起孟水芸,道“夫人也是好意,让你早早去陪陪二少爷,也好早早歇息。”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绿真的声音。
众人回头看去。
林桐卓坐在轮椅上,手中捧了一大束的紫薇。
“二少奶奶,这紫薇花是二少爷亲自为你摘的。你可喜欢?”绿真道。
孟水芸走到林桐卓面前,接起那大束紫薇,道“为何摘了这么多?”
林桐卓从身后掏出几方锦缎,认真道“我让你为,为我绣荷包,专门为我,而绣。”
孟水芸手捧紫薇,不敢看向林桐卓的眼睛,因为她分明在这个年轻人的眼睛里看到了热切、期待。
安容顺甩了甩丝帕,道“都别站在门外了,都去散散心吧。我这里一切都好。”
绿真朝安容顺点了点头,将林桐卓的轮椅转了方向。
众人朝后花园走去。
……
一连几日没有见到苏婉容和紫安,孟水芸心里隐隐有些想念。
自己是怎么了?苏婉容和紫安分明是胁迫自己学苏绣的人。
苏婉容和紫安分明是想利用自己达成一定的目的。
自己为什么会想念两个胁迫自己的人?
入夜,孟水芸几次走到窗前,朝外张望着。
念双坐在屏风后的大床上,道“水芸姑娘,你为何总是朝窗外张望?这天一擦黑,外边什么也看不清啊。”
孟水芸无奈地走回自己的床榻,合衣倒在床上。
念双不解道“姑娘难道要穿着衣服睡?”
孟水芸摆了摆手,道“我只是想这样躺上一躺。念双啊,你早些歇息吧。”
尽管有一百个不解,但实在困倦之极,念双倒在床上沉沉地睡去。
见念双睡得熟了,孟水芸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走到房门处。
轻轻打开房门,又回身轻轻将房门合拢。
孟水芸紧张地用手捂住自己跳动的心脏。
尽管夜色浓重,但孟水芸还是很快找到走出沧月轩的小门。
穿过几处回廊,步入后花园。
祠堂附近的一处嘉山,就是平日里孟水芸与紫安约好见面的地点。
没有星星和月亮的夜晚,风轻轻地吹拂着。
孟水芸摸到那处嘉山,朝四周张望着。
此刻距离往日两人约好的时间还有两个时辰。
连续几日卧床休养,紫安不再来寻自己,是不是已经将自己忘记了?
孟水芸心道:自己是有多傻,自己会主动跑到这个地方?
夜色中偶有鸟雀从树林中飞出,扑棱棱地窜入花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