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道路被彻底堵住了。
众人只好小心翼翼的绕到山后寻找可下山的道路。
大雨中,聂云儿扭伤了脚,绿真因为滑落山崖,撞坏了下颌骨。而念双因为担心孟水芸,走得急切,一脚踩空,掉到早先猎人挖的陷阱里。
在黑漆漆的夜雨中,四个年轻的男人使出浑身的解数解救着三个娇柔的姑娘。
好在那十几个船夫心地纯厚,因为担心众人,冒着大雨寻来。
这才使众人在黑夜的大雨中顺利下山。
惊魂未定的众人按来路去寻林桐卓和孟水芸时,吃惊地发现林桐卓的轮椅孤零零地倒在一棵断裂的大树附近。
而那块巨大的像平台的岩石竟然断裂了。
老船夫看着岩石断裂面,低声道“掉下去了。”
……
潮水退去的梨子江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江水缓慢的流动着。
众人虔诚地朝江水拜去。
尽管一百个不信,林岳宇几个年轻人还是跟着众人弯腰拜去。
林岳宇抬起头来,朝远方望去。
这些日子来他感觉自己太憋闷了。
有时候他真想什么都不管了,带着聂云儿回上海,或者去北平。
对,去北平。
走在林家老宅,每走一步,都让他感觉到压抑,时刻能感受到腐败的味道扑面而来。
犹如今日的祭祀,在他看来,也是可笑之极的。
心道:与其在这里祭祀莫须有的水神,还不如出船去寻上一寻。
隐约有个小点儿出现在天际。
林岳宇皱起眉来。
小点儿似乎在朝这边一点儿点儿接近。
而那小点儿的方向却不在天均山,而是在天均山的西侧。
突然有人惊呼道“快看,那里似乎有人影。”
另一人道“好像是个竹筏子啊。”
林慕容几步冲到江岸边,举起手中的望远镜。
林慕容激动的喊了起来。
“是他们,是他们——他们还活着。”
“你在说什么啊?什么他们啊?”张芝兰不解道。
因为激动,林慕容声音颤抖道“桐卓和那丫头。”
林慕容将望远镜双手递给林纪楠,道“二叔——”
林纪楠举起望远镜。
这个男人当着众人的面流泪了。
“哎呀,老爷,您这是怎么了?”张芝兰道。
林纪楠大声道“叫船夫们开船,我要亲自去接我的儿子和儿媳妇。”
张芝兰和众人几乎异口同声,道“老爷,您不是傻了吧?”
林纪楠将望远镜还给林慕容,急匆匆地下了岸堤,上了大船。
林岳宇等人也悉数上了大船。
偌大的空地上,只剩下张芝兰和林夜思。
围观的百姓莫名所以。
林夜思眼含泪花的抚摸着肚子,道“你二舅和二舅妈还活着。”
几艘大船搭载着众人朝那浮动的小点儿开去。
……
孟水芸扯了扯身上的白色褂子,道“桐卓,你这褂子太大了,我穿着不合身呢。都怪你扯烂了我的衣服。”
面色苍白的林桐卓躺在破烂的竹筏子上,双眼紧闭。
孟水芸躺在林桐卓身边,将林桐卓紧紧抱在怀中。
“天晴了,我以为我们会被埋在那个洞中呢。好在寻到了这个筏子,也不知啊,这个筏子会把我们带到哪里去。希望有人看到我们的尸体,帮我们寻到家人。我死不怕,可你没吃过苦,我怎么能让你死在外边,做个孤魂野鬼呢?我不想让你受苦。”
嘴唇干裂的孟水芸抱着林桐卓,道“你看这天多蓝啊……”
孟水芸再次昏迷过去。
几十个船夫唯恐大船的浪花搅扰了竹筏,不敢用力划动。
几艘大船小心翼翼地将小小的竹筏子团团围住。
秋嫂扶着安容顺,激动地哭道“谁说他们二人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
林纪香不忍去看,用丝帕不断地擦拭着眼泪,道“水神是想着他们能活着,好好过日子呢。”
许茹宝走到林纪楠身边,道“老爷,你看那丫头的衣服——”
林纪楠激动地朝等待在身后的几十个壮汉,道“下去救人。”
一直躲避在众人身后的郝兆飞握紧了手中的医药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