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卓,桐卓——”安容顺扑到林桐卓身边,拼命撕扯着捆束林桐卓的绳子。
郝兆飞举起一支装满蓝色液体的针管,道“如果不用绳子捆住,他发作起来,甚至会杀人。现在的他可不认识你是他的母亲。如果不打这个针剂,他会搔痒难忍,皮肤溃烂,几天内死亡。”
安容顺吃惊地看着郝兆飞,为何眼前这个男人的眼睛里流露着得意之色?
突然,几十个汉子从祠堂外涌了进来,将众人团团围住。
萧飒之气陡然而升。
林纪楠诧异地回头看去,这些自家宅子里做事的汉子们为何一个个神情如此严肃,甚至冷漠?
安容生一声高喝。
几个汉子搬过一把椅子放在祠堂正首。
许茹宝冷冷地坐了上去。
林纪楠猛然抓住那装满了青石的箱子,艰难地站了起来。
“茹宝——”
安容生怒斥道“大小姐的名号也是你叫的?”
众人莫名所以。
一个穿着西装,扎着蝴蝶结,戴着眼镜的男人携着一大帮姨太太和孩子走进祠堂。
男人道“今日祭祀,怎么不叫上我?”
来人正是许茹宝的亲弟弟许茹旗,身后那六个女人是他的姨太太,穿着光鲜的是他的八个儿女。
祠堂里凝固的气氛让许茹旗停住了脚步。
一个汉子托着一个托盘走到许茹宝身边,托盘上放了厚厚一叠照片。
许茹宝冷冷地看着林纪楠,道“不要问我箱子里的东西哪里去了,这是你的报应——”
说完,许茹宝猛然抓起那托盘丢到空中。
一张张照片如纸符一般在空中飘飘洒洒。
众人俯身捡拾起落在地上的照片。
一张照片落在林纪楠的手中,照片上的一家四口让林纪楠眼前一黑。
片刻后,他又重新站了起来。
是了,该来的还是来了。
愧疚的自己寻遍华夏,终究是没有寻到照片上的女孩和男孩。
怀着深深的愧疚他将这个秘密埋藏在心底。
南洋之行,结识了美艳的许茹宝。
许茹宝带着年幼的弟弟来到林家。
尽管经常恍惚地觉得枕边的她和照片上的女子眉眼很像,但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情呢?
是自己太爱这个女子,还是眼前这个女子太精明?
经常在恍惚中觉得自己亏欠许茹宝姐弟,自己愿意和许茹宝分享所拥有的一切。
只要许茹宝开心,自己似乎就能轻松许多。
到了林家不久,自己就让许茹宝参与了林家绣坊,更是在不久就让许茹宝掌握了林家老宅的事务。
对于许茹旗,自己更是疼爱有加。尽管许茹旗不上进,好在本质不坏,所以只要许茹旗想要的,想做的,自己也是尽量满足。
可是自己没有想到,这个自己处处呵护,真心心疼的女子竟然就是许家绣坊的许如意。
茹宝,如意?
林纪楠凄然地摇头。
祠堂里人越聚越多,安容海的家眷,安容生的家眷,悉数走了进来。
不到片刻,祠堂聚集了两百多人。
林纪楠拿着照片,声音颤抖地问道“你是许老板的闺女?”
许茹宝目光凌厉地看着林纪楠,道“我就是许如意,你寻找了多年的许如意。”
张芝兰惊叫起来“你,你就是那个自杀的许徽的女儿?”
许茹宝站起身来,看着林纪楠,道“按我的本意,戏不是这么唱的,要怪,只能怪你的二儿子将这一切打乱了。”
许茹宝接过安容生递送过来的针管,道“我可以让他多活上几年,也可以让他马上死,我也可以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突然,于凤凰扑倒在地,猛磕头,道“姨娘,求您放过桐卓吧。”
许茹宝笑道“你是在唱戏呢还是在哭丧呢?”
于凤凰看着许茹宝眼里的杀意,不自觉地捂住了嘴。
许茹旗几下将自己脖子上的蝴蝶结拽了下来,他感觉自己要透不过气来。
许茹宝看着许茹旗,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咱们的爹,咱们的娘是怎么死的吗?那我告诉你,就是被眼前这个男人逼死的——”
许茹宝猛然将手指指向面色苍白的林纪楠。
许茹宝的眼泪掉了下来。
“茹旗,我给你讲过多遍的许家绣坊就是咱爹娘的,咱的爹叫许徽,咱的娘叫王雯淼,咱们的爹是站在悬崖上跳进了深谷,咱们的娘是上吊死的。你被人拐卖到狼窝,是你姐姐我用——”
许茹宝泣不成声。
安容顺哭嚎着朝许茹宝扑来。
“你这个骗子,你处心积虑,一切都是阴谋,所有的一切都是阴谋。”
安容生一把拉住安容顺,道“别闹了——”
“啪——”一巴掌扇在安容生的脸上。
安容顺气愤地骂道“安容生,你这个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