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茹宝拍了拍许茹旗的肩膀,道“林家祠堂里的那大笔黄金,我可是用你的名字建了多家绣坊,分布在苏州许多小镇上。”
许茹旗气愤地说道“你这么做比当年的林纪楠更狠毒,更过分。”
“你三岁就没了爹娘,你记不得爹娘对你的好,我不怪你。可你难道要认贼做亲吗?”
“我是在林家长大的,我记得我磕破了腿,是姐夫将我背了回来。我想吃赣南橘子,姐夫专门为我跑到赣南买橘子。”
回想起自己与林家人的点点滴滴,许茹旗越说越伤心。
许茹宝气愤道“你如果觉得自己的爹娘死得不冤,你如果觉得自己有本事养活你这一大家子,你可以走。”
看着自己的几个姨太太,想到自己那一大堆的儿女,许茹旗抱着脑袋痛哭着。
……
许家正堂。
许茹宝冷冷地坐在太师椅上。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许茹宝挥了挥手。
几个男人神情肃穆地走出了许家正堂。
郝兆飞走了进来。
两人对视。
“岳宇昨天夜里没有回来,要不要出去找找?”郝兆飞问道。
许茹宝摆了摆手,道“事情太突然,他肯定有个接受的过程。给他一些时间。都是这些年,你对他保护的太好了,他没有经历过什么。”
郝兆飞叹了一口气。
一个男人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许厂长,人来了。那些专家和车队来了。”
一丝喜色浮现在许茹宝的脸上。
许茹宝将茶杯放下,站起身来,道“好,把仪式给我搞隆重些,我要让云水人看看,究竟谁才是苏绣老大。”
许茹宝朝房门外走去。
郝兆飞看着许茹宝的背影,终究是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当自己将这个女人从那非人的狼窝里抱出时,自己就许下了诺言,要一生一世和她在一起,保护着她,不让她再遭受一丝伤害。
一丝心痛涌了上来,他要去找自己在这世上的另一个牵挂。
……
麒麟碑胡同。
一个年轻的男子扶着墙壁不断呕吐着。
人们纷纷掩鼻,绕道而行。
男子蜷缩地坐在地上,伸手在怀里摸着。
片刻后,男子摸出一根香烟,睁开迷蒙的双眼,男子用颤抖的双手将打火机点燃。
蓬头垢面的他低下头,尽量让烟卷靠近打火机的火焰。
突然,一只大手将自己手中的烟卷夺了去。
抬起头,竟是一个神情严肃,穿着一丝不苟,体面的男人。
四目交对。
年轻的男子像一头发疯的狮子突然从地上跳起,猛的伸手掐住男人的脖子。
男子猝不及防被年轻的男子按在对面的墙壁上。
拳头举起。
男子伤感地看着年轻的男子,道“宇儿——”
这一声“宇儿”彻底撕碎了年轻男子的心。
年轻的男子狠狠将拳头砸在墙壁上。
往事历历在目。
林家后花园。
“郝叔叔,去,把我的风筝拿下来。”六岁的林岳宇看着挂在大树上的风筝,道。
郝兆飞微笑地摸了摸林岳宇的头,道“好”。
林岳宇看着郝兆飞爬到大树上,欢呼道“郝叔叔,你好棒啊。”
西塘湖。
八岁的林岳宇用一根树枝不断逗弄着湖水中的鲤鱼。
突然,小船摇晃起来。
“扑通”一声,这个八岁的孩子掉落水中。
几个丫鬟吓得大叫。
一个人飞快地跑了过来,一个跃起,跳进水中。
犹如拎小鸡一样,林岳宇被郝兆飞从水中拽了出来。
浑身湿漉漉的林岳宇咯咯地笑。
犹如落汤鸡一样的郝兆飞用手指轻轻刮了一下林岳宇的鼻子,道“还笑——”
泪涌了出来。
看着日渐苍老的郝兆飞,林岳宇转过身子,踉踉跄跄地朝胡同口跑去。
一辆黄包车飞快地停靠在胡同口。
一个美丽的女子从车上走下,将林岳宇扶了上去。
女子回头看了一眼郝兆飞,随即转过头去。
看着女子和林岳宇乘了黄包车而去,郝兆飞突然想起女子正是聂云儿。
……
数十辆汽车满载材料和工人开进云水镇。
敲锣打鼓,好不热闹。
人们簇拥在道路两侧,看着这一辆辆汽车,心情激动。
有人道“没想到许厂长真有魄力,竟然要将整个绣坊扩建一倍。”
另一人道“你们还不知道吧?许家绣坊接了好几个大订单。许家在苏州很多小镇都有绣坊,不过啊,许厂长说,这大订单要统一监工,怕出了纰漏。其他分厂只做小的订单。”
有人道“这一扩建,许家绣坊不是又要招工人和绣娘?”
众人欢喜。
人们仿佛忘记了,就在昨日,这口口声声中的许家绣坊还叫林家绣坊。
远远的一座山上,一个俊美的少年将手中的望远镜放下,道“去,好好查查他们请的专家都有谁。”
一个身穿军装的年轻军官双腿合拢,身体笔直,大声道“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