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兆飞向来沉稳,为何突然如此慌张?
竟从云水镇追来香港。
郝兆飞将许茹宝从人群中拉出,低声道“薛曲言、姚铮、程以哲、贝夫人、沈霖、晋铭,他们几人的股份已经悉数被一人收购。那人现在所持有的股份占许家绣品公司的百分之十八,我们占百分之三十八,如果此人联合其他股东,势必可以压制和弹劾我们的各项决定。”
许茹宝大吃一惊,关于这些股东,很早以前,自己就已联络,并布局,早早就将这些人收入麾下,为何这些人会在这么短的时间悉数将股份转让他人?按照许家绣坊的分红,这些人没有任何道理要将股份转让。
能一下将这些人的股份悉数吞下,得是多么雄厚的资金?又得是多么强大的势力?
这些人都是商海里老奸巨猾的老狐狸,哪一个不是见过风浪的?究竟是谁?能将这些老狐狸悉数震慑住?
许茹宝感觉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她有些头晕。
郝兆飞将许茹宝拉到一个座椅上。
许茹宝抬头看着眼前这个布置的十分潮流时髦的展台。
展台上一件件璀璨的样品让她心如针扎,一定是有内鬼,否则这家绣坊怎么会有一样样式的产品?这家绣坊明显是在许家绣坊样品的基础上进行了改良。
看着展台后面那四个大字,一丝不安涌上许茹宝的心头。
“锦云绣坊?”许茹宝轻声道。
郝兆飞摇头道“从没有听说有这样一家绣坊。”
这时围绕在展台前的人群开始激动起来。
一个女子缓步走上展台,女子大概十六七岁的模样。
女子双眸似水,似乎能看透一切,十指纤纤,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似乎能拧出水来,一双朱唇,语笑若嫣然,一举一动都似在舞蹈,长发直垂脚踝。
女子挑起那件粉色的纱丽裙轻轻披在身上,那纱丽裙本就精彩绝伦,如今披在一个巧笑嫣然的女子身上,更加夺了人眼。
纱丽裙衬托的女子更加曼妙,女子让纱丽裙更加灵动。
随着女子的走动,纱丽裙上的梅花像被风吹起一般,裙裾高扬,淡雅高贵。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窒息了。
当女子的目光和许茹宝交织到一起时,本俏皮灵动的姑娘一下冷了下来。
众人顺着女子的目光回头看来。
许茹宝站起身来,看着那女子,道“永蝶——”
似有泪浸在那女子的眼眶里,女子仰起头来,片刻后,女子低下头,冷冷道“林永蝶见过许董。”
女子似乎在努力地压制着自己内心的情绪。
一个年轻的男子跑了过来,那人朝展台上的女子道“林厂长,那些客商将咱们包的会客厅都挤爆了,您快去看看吧。”
女子看了一眼许茹宝,道“晚辈还有事儿,先去忙了。”
说完,女子将纱丽裙解下交给刚才那人,然后猛然从台上跳到地上,快速地朝会客厅走去。
盛崃石走了过来,道“董事长,这不是二小姐吗?她怎么回来了?还成了这家绣坊的厂长?”
盛崃石看着“锦云绣坊”几个字,困惑道“我怎么从没听说有这样一家绣坊?他们拿什么取信这些客商?”
看许茹宝情绪有些低落,郝兆飞安慰道“她一个刚走出校门的女子,又能搅起多大的浪?”
许茹宝摆手,道“我不是在困惑她为什么当上了这家绣坊的厂长,我是烦恼究竟是谁收购了百分十八的股份。”
缓步走回自己绣坊的展位。
几个客商走了过来,廖琴等人热情的迎了上去。
一个大胡子的男人道“我们刚才看中了锦云绣坊的十几个绣品,但是在价格上他们没有谈的余地。我看你们绣坊的与他们的在样式上很接近,但是质量上却和他们差太远。”
廖琴笑道“一分钱一分货,如果我们也用那些材料,也能达到那样的效果。关键还是投入。”
“我要的就是那样的效果,但是价格上,我认为还有可谈的余地。”
盛崃石捧过一个大大的本子,展开,道“先生,您看,这里详细列举了这些样品的用料,用工,耗材种类,等等,所有成本一目了然。我们可以达到那样的效果,但是用料上和用工的工时上就会加大投入。您知道的——”
大胡子遗憾地摇头道“对于这些绣品,我到是有销路,但是价格上——”
见谈不拢,大胡子失望地转身走了。
廖琴问许茹宝,道“我们可以压低价格,薄利多销吗?”
许茹宝摇头道“我们做的虽然有生活用品,但大多是工艺品,艺术的价值就在于懂得欣赏她的人。一个不懂得欣赏的人,你把价格压的再低,他也会觉得不值得。许家绣坊绝不做薄利多销。”
不多时,那大胡子又寻了回来。
大胡子摇头道“我实在是喜欢这批绣品,这样吧,我能先期垫付百分之二十货款吗?但质量上要达到锦云绣坊的水平。”
廖琴再次将目光转向许茹宝。
许茹宝站起身来,道“我既然把厂子交给你打理,自然是信任你。我要先回浙江,这边的事情你就全权处理吧。”
没有太多言语,许茹宝携着郝兆飞走了。
无论如何,香港订货会已然成了败局。
当走出展厅时,许茹宝回头看着“锦云绣坊”几个大字,将手中的丝巾扯了个大大的口子。
“尽快找出这个内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