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过来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见老爷子坐不住,看来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啊!
陶秀丽憋笑憋得内伤,丁女士还在继续发力,“爸您说定邦是个傻子配不上我,可是我不介意啊!”
“我就喜欢他孩子般的单纯,而且他的病是由于脑子里积压了血块引起的,等我们结婚以后,我会努力挣钱,带他去治病,总有一天他会好起来的!”
“就算他这辈子都好不了,我也不会嫌弃他的,当年如果不是我爹妈造孽,他本来可以及时得到治疗,也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
丁苗苗本来不想哭的,可回忆汹涌如潮,她根本忍不住,抽噎着说出了连老爷子和大伯他们都不知道的真相。
“那时候我跟着我妈在矿上给矿工们做饭,出事儿的时候只有我爸下井了,他是私自下去的,想多挣点钱,那年我哥的孩子刚出生。”
“后来井下轰隆一声就开始塌了,是我求兴邦大哥进去救我爸的,我爸只是骨折,兴邦大哥却伤得很严重,要动手术要开颅……”
“黑心老板不想承担高额医药费就来吓唬我爹妈,说隧道会塌都怨我爸操作不当,如果不按他的话去做就要我们家赔偿矿上的损失。”
“后来就是您知道的了,公安来询问时,我爸做了假证,污蔑兴邦大哥私自下矿违规操作,害得兴邦大哥不仅没有得到应得的表彰,还反过来赔偿了不少钱。”
丁苗苗呜咽着朝程兴邦望去,情窦初开的时候,每每见了这位豪爽攒劲儿的大哥哥总会脸红。
分饭的时候会偷偷给他多两个窝窝头,而他每次出车也会跟她打声招呼,免她担心。
原本只差一层窗户纸没捅破,谁知阴差阳错蹉跎了十年。
陶秀丽是第一次知道这些隐情,桂花嫂也恍然大悟地猛拍大腿,大叫起来。
“我说呢!当年大山家的光景也没这么差,尤其三叔在矿山拉煤可攒下不少家业,可后来拖拉机也卖了新屋也不盖了,我们都当是给三叔瞧病了呢,原来是被人黑了!”
当年摆在老爷子面前就两条路,要么认栽赔钱了事,要么人证物证齐全,程兴邦就得去坐牢,一样还是治不了病。
老爷子做出了息事宁人的选择,程兴邦也因此背上了洗刷不掉的污名。
陶秀丽好心痛,恨不得立马去找煤老板讨回公道。
乡亲们也都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情,大伙儿全都愤怒地瞪着丁苗苗,来旺媳妇更是直接开骂。
“呸!这一圈听下来可不全都是你害的!你爹妈不是好玩意儿你也是个害人精,咋还有脸上这儿来的?滚滚滚,我们庄不欢迎你!”
骂完就开始撵人,来旺媳妇扯住丁苗苗的胳膊往外拽,就在这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程兴邦焦急地冲上前,一把将丁苗苗拉到身后保护了起来。
“苗苗不要怕,大哥保护你!”
“你,你,你……”丁苗苗泪如雨下,呜咽着问道:“兴邦大哥,你还认识我?”
程兴邦转过身,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拂去丁苗苗脸上的泪水,呐呐地点了点头。
“你还记得我叫什么名字吗?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吗?”
丁苗苗立刻追问,老爷子也紧张得站了起来,大伯屏住了呼吸侧耳倾听。
“你说过两年要嫁给我,可是十年了,说话不算数,哼!骗人是小狗!丁苗苗,你是小狗,小狗!”
程兴邦忽然很生气,气得大吼大叫,撒腿就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