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含山公主:太祖皇帝会不会掀开棺材板,把景泰帝打死!
皇帝的意思是,派出两路大军攻打兀良哈。
派一路去援救朝鲜,一路去偷袭女真部老窝。
“陛下,朝鲜一路,决定出兵三万,其他三路,您打算出兵多少?”
于谦率先发问。
朱祁钰沉吟:“女真部征伐朝鲜,必定倾巢而出。”
“留在建州的,必然不多。”
“出一万骑兵,应该足够了。”
毕竟不是去灭女真部,目的是袭扰,让驻扎在朝鲜的女真部分心,最好回援。
然后三万大军,前后夹击,消灭建州部。
由着太监扶起来,却还在笑:“老臣无事,诸位同僚继续议事吧。”
上任锦衣卫后,无非仗着皇帝恩宠罢了,着实算不上什么天纵之才,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厉害?
皇帝不信任陈文,所以不想让他独掌吏部。
“陛下对亲眷最是照顾。”
“一路令曹义领兵,担任总兵官。”
包括宋伟、李震都送来了礼物,李震更是亲自来拜寿。
“说!”朱祁钰心焦。
“老臣无事!”
“殿下,您是皇室中人。”
年富脸色一变:“可不敢揣测天心!”
“最终,剑指南直隶!”
“可那是几百万两银子啊,万一找不回来了,陛下追责下来,大家都得吃瓜落儿!”
年富苦笑:“宫中应该对老夫不满了。”
太医小跑着进殿行礼,朱祁钰挥手打断:“快看看老太傅!”
“老太傅,您将养着身体,朕从各地调些人才补入吏部,帮您分担压力,您先养着即可。”
“对了,那时太宗皇帝还没立下皇太孙,宣宗皇帝尚未名正言顺,还是个皮猴子。”
朝臣也跟着虚惊一场。
朱仪和年富碰了一杯:“而陛下不管不问,显然是心照不宣。”
“调入刑部,担任右侍郎吧。”朱祁钰道。
他现在纳闷的是,怎么偷的银子。
朱祁钰颔首:“调李玺回京,入吏部,担任吏部右侍郎!”
“成国公,此事像是金提督的手笔。”
顺天府府尹王福,在任上十几年了,皇帝对他有些不满,是以想换一个人坐这府尹的位子。
“微臣遵旨!”磕个头后,退出殿内。
胡濙轻轻一摸鼻孔,全是血,却急声道:“老臣无事,只是虚火上炎而已,陛下切莫在意。”
耿九畴推举的几个人。
“军机处行走高明,平调入吏部。”
“和好人在一起,他就是好人。”
含山公主吃了个瘪,却笑容不减:“本宫尚在闺阁时,还抱过仁宗皇帝呢。”
“老太傅,可有苦衷?”朱祁钰发现胡濙脸色不佳。
“怎么可能?”朱仪可不相信,金忠敢背叛皇帝?
他一个太监,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没了皇帝在背后支持,他一个太监有一亿两也不出去啊。
含山公主给王竑个台阶下:“这几个不省心的,统统送入京师。”
胡濙秒懂皇帝的深意,皇帝不信陈文,所以又调入些资历比陈文老的,来压制陈文。
“朕再问问他们,可有知错?”
这样一个能征善战的将军,会丢掉几百艘船吗?
“而能让张善卖命的,只有金提督。”
朱祁钰沉吟道:“调陈玑和徐璟入京,担任吏部左侍郎,再调余子俊入京,平调入吏部。”
万一朱仪安排人偷听呢,祸从口出。
王竑却给含山公主上眼药。
朱祁钰抓住他的手:“老太傅!”
那假银子,和他当初运去新蔡,钓沈瑄用的假银子,一模一样。
太医的话,让朱祁钰松了口气:“当真无大碍?”
“这都是本宫的命啊。”
之所以加上杨璇,是因为杨璇走了他的门路,想平调回京。
胡濙语气艰难。
很像是金忠的手笔。
“金提督应该不敢将如此绝密计划,送入京师的。”
他想亲眼看到。
“老臣觉得征伐兀良哈,正是当时……”
王竑都没法接。
三千骑兵,两千步兵。
“求阁老赐教!”范青躬身求问。
“今日尹府设宴,本阁与你同去,届时就知道这幅画的深意了。”
“朕还没有批复。”
“又不是要占下地盘,五千人足够用了!”
只能把胡濙放在地毯上。
朱祁钰松了口气。
胡濙竟然还嫌少?
“老太傅,内帑有钱,也不能这么造啊!”
一把火,烧出脑子来了?
“那找银子,反而落入了下乘?”朱仪苦笑。
治不好,就得有人陪葬!
皇帝安排的出兵人数还算合理。
“打就打一场狠的!”
“长公主殿下说的往事,老臣连听都不敢听呀。”王竑示弱。
年富忍俊不禁。
太祖皇帝会不会掀开棺材板,跳出来,把朱祁钰给打死!
咱的儿孙,是你想杀就杀的吗?你心里就没一点亲情吗?
年富笑而不语。
“认为老夫做事拖沓,来湖北一年了,却没有任何实质行动。”
含山公主指着尹玉和尹辉:“本宫这不孝儿孙,给钦差大人添堵了,本宫在此,代他们二人向大人赔个不是。”
“诸卿意下如何?”
“当时本宫给那女孩一个手串。”
“能总督全军的只有李贤,辽宁离不开他。”
为廖庄、钟同上书求情的,还有礼部侍郎孟玘,御史杨集、御史倪敬、徐正等人,都遭到了贬谪。
他能稳坐钓鱼台,最大的功臣就是胡濙。
北征之事还没有议完。
“陛下,老臣有一事,恳请陛下成全!”
钟同还是钟复的儿子,钟复是宣德八年探,葬身于土木堡,儿子钟同是景泰二年进士。
“罢了,今儿个是大喜的日子,不说这些烦心事了。”
萨琦、陈玑、徐璟都是宣德五年进士,陈玑和徐璟,都是不错的臣子。
尹清的死,一直是个秘密。
他收拢了三万广西狼兵,本想在湖北大干一场,结果发现了真假银案。
胡濙要起来跪下行礼。
问题是金忠对皇帝那么忠诚,会调包银子吗?
张善更不可能了,张善被皇帝破格提拔,说小贪小占,那是避免不了的,几百万两银子,说偷就偷?
他不要前程,不要命了?
好在岳正在后面抱住了他。
朱祁钰斟酌:“兀良哈两路,是重中之重。”
“谢陛下隆恩,微臣去开个方子,不知……”太医想问,胡濙是不是运送回家去。
胡濙颤颤巍巍跪在地上:“大明有如此充裕的条件打仗的机会不多呀!”
倒是没有拜访魏国公家,魏国公也没派人来请他过府。
“这不就钓出来了嘛。”年富抚须而笑。
朝臣都赞同,五千人即可。
甚至有些少。
胡濙还要劝,但岳正偷偷拽了拽他的衣袖。
潜台词是,倭郡王就在你手里攥着。
去征战鸟不拉屎的兀良哈,简直是赔钱的买卖。
朱祁钰按住他:“老太傅,您就这样说吧。”
但他也不敢说啊。
可在她口里,却把自己形容成一个悲惨人物。
朱仪叹了口气:“您苦能有我苦啊?管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不上不下的,唉!”
朱仪受不了水上的风浪,上了岸,天天胡吃海塞,人胖了一圈:“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
范青请了丹青画手,确定了,这画上是郑和下西洋的场景。
这个人还真记得,李玺任云南按察使,为官清廉,被朱祁钰褒奖,曾御批道:如期考满,着晋京陛见。
耿九畴反对道:“老太傅,若征伐兀良哈,怕是要征召十万大军以上。”
告诉太祖皇帝?
若胡濙真死了,朝政必然震荡。
“人吃马嚼,内帑银子也得空啊。”
八成太宗皇帝已经被太祖皇帝打得鼻青脸肿了吧……
胡濙眸光黯然。
“若按您说的,打一场大仗。”
“如何?”
“不可能!”
范青似懂非懂。
仪铭却道:“陛下,总兵官不可轻授,区区五千人,挂一指挥使即可。”
王竑来南直隶,有点像是旅游来了。
“太医!快宣太医!”
年富得感谢朱仪。
之所以处处顺着他,是因为胡濙这根定海神针还不能倒。
若真是金忠干的,金忠就是个疯子。
朱仪摇摇头,绝对不可能。
王竑也来看了这幅画。
就会发现,金忠用真假银案,倒逼湖北、河南快速犁清地方,然后抽出手来,三管齐下,目标南直隶!
金忠的下一步动作,就是犁清江西!
由侍女搀扶着,回到了软塌上。
而且,这个徐正和韩雍是同年,两个人相交甚笃。
这招引蛇出洞,引的不是敌人,而是同伴。
当时王竑还不信。
说起李玺,朱祁钰还真对不住人家。
他举荐的人,都是宣德朝进士,陈文是正统元年进士,在地位上压陈文一头,才能让皇帝放心。
鲜血在红地毯上殷然成血,不细看已经看不到了。
朱仪吓了一跳。
含山公主慢慢站起来,对着北京紫禁城的方向跪下:“老身谢陛下恩典!”
“三来朝堂刚有几分存粮,就全都掉,而且不占其地,完全是白打呀。”
王竑竟觉得头大,早知道就不进来了!
“却不想,她后来母仪天下,为正宫皇后,如今是太后呀。”
“多少故人,都再也见不到了。”
到了南直隶后,吃吃喝喝,和很多人的关系搞得很融洽。
这样能震慑漠北,削弱漠北诸部,还能得到人口。
“陛下,这是龙榻,臣子岂敢躺在上面,这是僭越,大不敬啊!”岳正不敢松手。
“本宫还记得,有一日,他带着个俊俏女子来这府中采摘杏树。”
朱祁钰目光闪烁,他知道,胡濙说的是易储风波,章纶、廖庄、钟同三人。
朱仪自讨没趣,只能自问自答:“在下以为,陛下是不知道的。”
这个朱良暹,为江西按察使。
“老臣以为,正是良机。”
“换做其他人,早就被宫中问责了。”
朱仪让人关上门,所有侍者退出房间五丈。
王竑欣然受邀,和范青一道,进入内堂。
年富立刻把驿递的官吏全都抓了。
岳正在内阁人微言轻,吕原又离开了中枢,他孤零零一个人,只能寻求报团取暖。
也不敢接。
“沿途筑京观,焚烧草场。”
他王竑就是其中之一。
朱祁钰攥紧他的手:“老太傅,太医说了,您的身体无碍。”
把一个将死之人搬出来,也是无奈之举。
朱祁钰也知道,总兵官并不轻授,所以值钱。
“老臣不想揭陛下的伤疤,但如今陛下已有龙嗣,朝堂又急缺人才,是以老臣想请陛下,赦免几人之罪!”
“若再征召十万铁骑,只能从边疆都司调兵。”
倒逼湖北清理地方。
朱祁钰也不避讳:“诸卿,虚惊一场啊。”
朱祁钰能真的着急。
“一路令赵辅领兵,担任总兵官;”
“回陛下,距今十一年了!”
朱祁钰一愣。
“令漠北臣民恐惧!”
金忠真有这么厉害吗?
他在皇帝身边伺候了九年,一直不显山不露水,可以说就是个庸才。
含山公主实在是厉害,换个人,怕是被气得跳脚。
若站在棋盘上俯视。
“回陛下,老太傅过于疲累,心力交瘁导致的怒火攻心。”
她和太宗皇帝是一辈的。
“回陛下,微臣觉得并无大碍,还要请太医院太医们研讨商量。”太医磕头回禀。
虽无名臣之资,但也是干才能才,奈何在朝中没有关系,一直没有被调入中枢。
朱祁钰看向于谦。
梁谷派人去抓,结果商行已经人走楼空了。
尹玉和尹辉都慌了。
若征兵的话,也能组建更多骑兵。
“李玺在云南几年了?”朱祁钰问。
“本宫这身子骨,太差了。”
话没说完,身体晃了晃,朝着前面栽倒。
胡濙不死就好。
“陈文一个人忙不过来。”
皇帝见着也得行礼。
驿递系统!
不,金忠若用几百万两银子,没必要钓驿递系统,鱼太小了,不值当的。
年富可不敢乱说话。
皇帝能松口,是因为胡濙病重,皇帝不想让中枢震荡,如果胡濙不识相,那么就会波及己身了。
廖庄和钟同,一个被贬戍铁岭卫,一个被关在诏狱里。
朱祁钰话虽如此。
丰庆已经被重用了。
金忠用几百万两银子钓鱼,在钓谁呢?
胡濙慢慢垂下头,一滴鲜血从他鼻腔中滴落。
朱仪给了他三万精兵。
胡濙什么心思,朱祁钰一眼就看出来了。
李玺进京这一天,滇民纷纷拥上驿道,直至十里长亭,沿途男妇老孺,头顶香,手捧米酒,面流泪水送行。
“因为驿递系统出了问题。”
于谦却道:“陛下,一万人也多了。”
“老了老了儿孙不省心,魔障了一个,废了一个,还有个不省心的孙子。”
“自然不愿意听这些妇人家的事,属实正常。”
“老太傅需要静养,吏部需要一位重臣分担政务,诸卿可有人选举荐?”
“年督抚,还请细说!”朱仪也不敢相信金忠了。
“萨琦就没必要奔波了,人之将死,却还要为国朝奔波,实属不易了。”
“等他日去了地下,也能告诉父皇:当今皇帝,是如何眷恋亲情的。”
若胡濙死了,很多计划都要被迫终止。
朱仪苦笑:“若是金提督的手笔,为何不用假银子?”
“陛下要兵出四路啊。”
年富也惊叹金忠的手笔。
“陛下有想战之心,军民无避战之意,可谓是众志成城!”
年富给他倒了杯酒:“不把戏做足了,某些人怎么会露出马脚呢?”
而且,他感觉身体愈发败坏了,他想在有生之年,看到大明横扫兀良哈。
我敢不听吗?
这里都没有皇帝什么事!
以前皇帝好糊弄时,他就欺负皇帝;
现在皇帝不好糊弄了,他摇身一变,变成了毒士,成为皇帝的座上宾。
征召十万大军,能统率大军的,只有李贤,这是胡濙给李贤调入中枢积累政治资本。
确定无事后,才松了口气。
却目光一闪:“冯孝,让人去查查,李贤究竟给老太傅灌了什么迷魂汤?为了启用他,竟不惜和兀良哈打一仗!”
“您听太医的话,好好将养着。”
“老太傅,你安心养病,这段时日也不要上早朝了,在家静养,有大事朕再宣诏您便是。”
含山公主笑了几声,像是沉浸在回忆之中。
王竑笑道:“是忠也是奸,是奸也是忠!”
皇帝对亲眷那是照顾吗?
鞑靼一些部落北逃,寻求兀良哈庇护,兀良哈实力比去年强大了一点点。
但只要含山公主还活着,圣眷就不会断绝。
人家毕竟是公主,岁数大也是公主。
“最终,剑指南直隶!”
“外加朝鲜的三万,征伐建州的五千。”
“年督抚,您说陛下知不知道?”朱仪忽然问。
尤其南直隶各部,他都有熟人,每日访友饮酒,好不快哉。
虽然中枢没有斥责他,政绩方面也无伤大雅。
尹家张灯结彩,今儿个是含山公主七十七岁大寿,邀请了南京官面上有头有脸的人物。
“女真部贫瘠,又非心腹大患,也不是要灭其全部。”
于谦苦笑:“攻打兀良哈不是不行。”
人家都把自己的伤疤露出来了。
年富本想用前两年恢复湖北生机,第三年再犁平一些势力和土司,将湖北完全攥在中枢手中。
朱祁钰吐出一口浊气:“既然老太傅求情了,朕就饶了他们!”
“出嫁不久便丧夫,当了六十多年的寡妇。”
“老太傅,您怎么了?”
年富也觉得头疼。
“萨琦还活着呢?”朱祁钰问。
不是朕不用他,而是辽宁需要他。
“一路烧杀,不问事由。”
入京朝觐时,他答应人家,调他入京任职,结果说完就抛之脑后了。
“这不大鱼就出来了嘛。”年富喝了口酒,江西的酒真是好喝。
“闹得闹得鸡飞狗跳。”
说他是奸臣吧,家里还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甚至还藏着这样一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