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爷,用王诚、任礼、宋伟三人领兵,共治南直隶,这回应该把心放回肚子里了。”
这个人是御史,却在内阁里得到阁臣的赞赏,在军机处里,让军机大臣觉得此人是个将才。
“朕会下旨给方瑛,方瑛会派兵给朱仪,你去江西鄱阳接人,然后乘船去南直隶即可。”
陈应点了点头。
方瑛实在看好欧信的未来:“段思娥肚子里的,若是男孩,我方家的二孙女许配给他,若是女孩,就许配给我方家的次孙,如何?”
“能不能等家父百年之后,再拆分家族啊?”
女到用时方恨少啊。
仿佛才看到金忠这不速之客。
“但人过中年,兄长俱亡,却一事无成。”
等于康回来,他就卸任了。
“五军合计七万五千人。”
费璠是个闲不住的性子,说喜欢养鱼,就恨不得把天南海北的鱼全都搬到自家池塘来;
说喜欢养,就恨不得把天下名,聚集在自家园子之中。
家里的过去,他记忆犹新。
“永远记住一点,你是将,做好为将的本分便好,其余的事,不要掺和。”
陈应急了。
“这怎么行啊?”
王诚抓住他的肩膀,泪涕横流:“爹是秀才公,娘也是书香门第。”
他饿得不行的时候,姐姐被卖了,换来他的活。
他以为费璠是个怪才。
“军户也放出来一批,分房分地,让他们变成民籍……”
朱祁钰下旨。
他本来就不是家主,只是老六太不正经,前面五个哥哥,都去世了,老七和老八又不在家中,只能让他来代理家主。
“在这五府之地,你们要剿匪练兵,日日不辍。”
“你、你祖母叫什么?”
“你在京师等三天,用这三天时间,在京师整兵。”
去年贵州蛮叛变,朱祁钰想从中枢派兵,却被李敏上书阻止,说项文曜能力超群,足矣应对。
“微臣有个折中的办法。”
“奴婢遵旨!”
所谓的制衡,就是让更多人扯皮。
“王诚,朕欲用你统南直隶之兵,你可否担当重任?”朱祁钰说出目的。
任礼很聪明,知道皇帝不会放心,让他大权独揽的。
他巡案地方,地方官员噤若寒蝉。
所以,人才井喷。
“陛下,可否允准微臣从京师调派几员将领去呀?”
站在祖祠的台阶上,陈应示意安静:“今天是请族内所有族老求个公正的,本家主拿出来的东西,都是陈氏宗族的共同财产,至于非共同财产,不予分割。”
费璠都懵了,这什么套路啊?
中都是太祖皇帝起家之地。
欧信点兵,乘坐船支开赴南直隶。
金忠却笑道:“本督听说,费老太公,今年已经九十九岁了,过了年就百岁了,今年和明年搬,又有多大区别呢?”
锦衣卫也说了,分割族产,那有些东西不属于族产啊,是我陈应的私产,为什么分割呀?
江西。
费瑜登时哑然。
他年过五旬,却孤零零一个人,一个亲人都没了。
“从京营调五千人随你去,其余七万人,皆从广西狼兵、本地卫所中调任。”
任礼一愣,这可不是个好差事啊。
奴婢是天生的奴婢,不具有选择权,只能逆来顺受的选择忠诚,永永远远的忠诚下去。
“以后不够的,再从广西调兵。”
而在江西。
“回大人,一时兴趣罢了,过几天可能就没意趣了,不想炼了。”
“那不就结了,只要姓陈,就得分割!”沙铉就知道陈应要耍样。
“一军叫池州军、一军叫徽州军,兵额各一万五千人。”
他否决了方才说的话。
费瑜登时大怒。
陈应不敢承认。
“奴婢愿意去南直隶,为皇爷统兵!”
金忠冷冷道:“你铅山费氏,拆分一半,填充广西。”
由他统兵,狼兵可不敢造次。
“真是不痛快啊。”
任礼就跪在地上:“陛下,万万不可!”
“要不本督做一把恶人,请老太公去侍奉太祖皇帝?”
沙铉是金忠心腹。
“你入郕王府当大伴时,就开始寻找那个被卖的姐姐,一直没有音讯。”
所以,当朱祁钰适应了古人思维,就开始改变了现代三观,改用儒家三观行事。
王诚跪在地上,泪如雨下:“皇爷,奴婢想去山西,看看她!”
“抬起头来,让咱家看看。”王诚难以抑制激动。
就是担心南直隶尾大不掉。
“皇爷,派这些蛮兵去南直隶,所为何事?”
方瑛沾沾自喜道:“夏埙上奏报说,安南又运了一百多艘船的粮食。”
费镇是洪武初吉水知州,洪武十一年以老致仕,累赠光禄大夫、柱国、少师兼太子太师、户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
同时,心中欣喜,这中都留守司是能独当一面的。
“皇爷,天下大事,岂能因奴婢的儿女私情而耽误?”
朱祁钰忽然问:“宋伟和李震,募兵多少了?”
果然,贵州蛮没有动乱起来,就被项文曜给平定了。
一个轩輗,满足不了任礼的胃口。
看了会奏章,心里已经乱了,看不下去了。
“朕在军机处再给你挑几个文臣,辅佐你掌军。”
这叫制衡。
“在池州府、徽州府,再建两军。”
原来费璠也穿着一袭道袍,带着人忙来忙去,他是最认真的一个。
“你很擅长炼丹吗?”金忠问他。
调广西兵去南直隶,需要时间,他可以在京师等着姐姐了。
当场喋血!
“这是提督的意思,也是皇爷的意思!”
百年之后,不是具体百岁!
而是老头死了再说。
金忠忍俊不禁,费璠对自己乱七八糟的物件,视若珍宝,对几十条船的财货,置若罔闻。
他不希望欧信效仿岳飞,更希望欧信成为韩世忠。
费璠脑子回归本体,认出了金忠官袍,吓得连连告罪。
“去年,舒良在山西找到了一个叫杨娘的老妪。”
格物致知,是朱熹提出来的。
任礼这一听。
感激涕零地磕头:“皇爷日理万机,却把奴婢家中这点小事记在心上,奴婢不知道该如何回报皇爷!”
内帑的钱粮又要吃紧了。
“提督大人,那个戴道士冠帽的就是家兄!”费瑜苦笑。
因为锦衣卫负责析产,等析产完毕,陈家有几根钉子,锦衣卫都一清二楚。
“陛下,您允李敏出京,干脆也把叶淇给微臣呗。”任礼憨笑。
“欧信,你儿欧镗先不要订婚,等本督家中有了孙女,本督便与你结亲。”
冯孝永远站在皇帝这边。
而且都指挥使,可不如南直隶守备官儿大。
结果,费璠的东西,足足装了三条船。
朱祁钰道:“将凤阳府分为两半,以凤阳为中心,西面归王诚,东面归你。”
“家中琐事不必烦我,你做主即可。”
而圣旨传到了广西。
叶淇不擅长打仗,但懂经济。
王诚很清楚,兵危战凶,执掌兵权可不是件好事。
朱祁钰挥挥手,让养心殿伺候的人都出去。
“其余人,从广西狼兵里面补全。”
费璠却行一礼:“提督大人切莫和家弟玩笑了,费家愿意拆分一半,去广西。”
金忠怪笑:“这样,你费氏就全了孝道了。”
费瑜一下子就懵了。
他还不知道,常德公主也惦记他家女儿呢。
文武分治,是皇帝的底线。
年过三十了,却不成亲不纳妾,他什么都好,唯独不好女瑟。
朱祁钰却苦笑:“朕着实没有人选啊,这样吧,朕调宣镇的轩輗随你入南直隶。”
“欧信在南直隶没有根基,他在中枢依靠的只有朕。”
朝堂震荡,中枢动摇。
一家五口,弟弟是最先饿死的。
中都留守司早就烂透了。
但是,这是计划之中的,去年就说了,将广西百万狼兵,全都移到南浙去。
费璠指着金忠问:“他们是谁啊?”
铅山费家,费家老家主,费镇资历十分吓人。
朱祁钰道:“李敏走了,调何乔新接替李敏的职位。”
费璠带着族人,主动移民去广西。
正说话间。
谈到兴处,他洒脱的站在船上,尿了一泡。
方瑛笑道:“你小子动作够快的呀。”
“那安南国就是欺软怕硬罢了。”
来回踱步,反复斟酌。
丹室里一只丹炉正在燃烧,几个道士忙来忙去,往里面放着各种各样的东西。
朱祁钰道:“不放,他必须在讲武堂学够三年。”
“你眼睛有问题了?跟我眨什么眼睛?”
结果他自己都承认了,就是个浪费钱财的庸才罢了。
金忠邀请他同乘一条船。
“王诚,莫要着急。”
他一直荣养在京中,前一段时间,特殊情况,被调去担任九门提督府的提督。
登船之时,却遇上了费璠。
朱祁钰一直想拆分成各省,而不是统称为南直隶。
“好吧。”
金忠有点摸不准,费璠到底是怪才啊,还是神经病。
朱祁钰点点头:“身体是本钱啊,你身体健康,方能为国征战。”
欧信的腿已经养好了,但留下点残疾,走路有些跛,但不细看看不出来。
朱祁钰也觉得累。
哪怕过去了四十多年!
“奴婢遵旨!”
“依你所言。”
最近迷上了炼丹,日日和道人形影不离。
“见你姐姐是你心心念念四十几年的事情了,朕不能让此事成为你终生憾事。”
朱祁钰又觉得不妥:“不,皖军兵额太多。”
虽然不当家做主了,但这块活化石在,任谁都得给几分薄面。
任礼得意洋洋,本以为家门无望,结果出来个骑射俱佳的任弘,算是后继有人了。
以前旁支别脉,都惧怕主宗。
一听欧信辅佐,王诚放心下来。
若金忠知道,陈家有现银上千万两呢?
朱祁钰挥挥手,让这青年退下。
用王诚率领广西狼兵,制衡宋伟、李震手里的南京守备府,再用中都留守司,制衡二者。
朱祁镇当皇帝时候,难道真就收买多少人心了吗?
征伐兀良哈还讨论个没完呢。
“放心,锦衣卫说到做到,不会垂涎尔等财产的!”
“你虽掌军权,但必要的时候,南直隶督抚张凤之命,你必须听之。”
临走之前,他老父派人向余家求亲,求娶了余氏娇女,匆匆成婚,便踏上去广西之路。
方瑛羡慕啊,要是年轻几岁,他也多生几个。
如今费家当家做主的,是费镇的六儿子,费璠。
南直隶实在是难搞。
“朕再将淮安府、扬州府交给你。”
等大明开市场后,安南必然会老实的。
一口气征召这么多兵。
谁有真才实学,一看便知。
“平分成两半,一半留在上饶,一半送去广西,由另一宗继承。”
所以,无论朱祁钰对王诚怎么样,王诚永远是朱祁钰的奴婢,不敢有任何僭越之心。
金忠瞥了他一眼:“怎么?你费家比陈家、余家脸大吗?”
朱祁钰没有多少开心。
“费璠?”金忠念叨这名字。
“年幼时,尚有兄长庇佑。”
“新科状元王一夔,跟随你入军。”
皇帝对王诚好,所以王诚觉得这辈子值了,而不是跟对了主子。
太祖皇帝设凤阳为中都,还复刻了中都紫禁城,但并没有建完。
听皇帝说这些,王诚泪如雨下。
金忠来到了铅山。
金忠造访费家。
“回陛下,微臣身体大好了,随时能为陛下征战沙场!”
其实,朱祁钰一直陷入一个误区。
“南直隶难办啊!”
“到了弋阳再看看。”
而且,皇帝没和朝臣商量,直接建军。
陈家就遇到麻烦了。
“你可真是个怪才。”
“不曾。”费璠言不由衷。
陈应想个绝招。
万一某个野心家,伪装的好,骗过了他的眼睛,骗得了军权,在南直隶做大,大明可就完了。
打发走任礼。
朱祁钰认真道:“一年之后,你手中的五万大军,必须派上用场!”
“陛下英明神武,您随便点拨几个人,就能成为珠玉之才,不像微臣,人老眼拙,不懂慧眼识珠呀。”
次子方毅定了亲,还没到成亲时候呢。
没有的!
主辱臣死,臣为主死,这是根深蒂固的思想。
什么嫁妆啊,只要是陈家的,就得分割!
方瑛的大孙女,决定许配给陶鲁。
他永远忘不掉姐姐被卖掉的那一刻,更忘不掉父母为了给他留着小米,活生生饿死的一幕。
费璠说得实在。
“地方势力错综复杂,南京朝堂上互相倾轧,中枢派人犁平南直隶,还得互相防备。”
“赏,大赏!”
欧镗今年十几岁了,再等几年,岂不三十岁才结婚?
朱祁钰本钰,真就故意收买王诚等人人心了吗?
任礼还真不是吹捧皇帝。
“一年!”
南直隶是天下最富裕的地方。
“朕不瞒你,方才已经派王诚去凤阳、庐州、安庆、池州、徽州五府,担任总兵了!”
朱祁钰喜欢把人才放在中枢用一段时间,再外放出去。
干脆给皇帝递个台阶。
任礼自然知道李敏的厉害:“谢陛下厚恩!”
洪武朝,中都留守司的兵力,比南直隶还雄厚。
李敏可是个厉害人物。
“吃水不忘挖井人,陛下对下官的好,下官铭记在心。”
他养鱼时,知道如何给鱼儿营造出适合生存的环境;他养时,能培育出本地特色的朵。
“方才舒良上密奏,说,那个杨娘,就是你失散多年的姐姐。”
这些军户,祖上都是有功之臣,自然都能赐恩科了。
南直隶之事,还可以缓缓。
“朕身边就不留几个有能之士?”朱祁钰生气了。
他处处邀买人心,用利益垄断人心,其实作为大明皇帝,大可不必这样。
四大家族,所有财产,都要公开,在祖祠里面,由锦衣卫主持析产。
做什么看似徒劳无功,但都悟到了道理。
“谁叫我?”
反正朱祁钰不是第一次违背祖制了。
“认罪银之事,本督就不赘述了。”
“并将这个人,送来京师。”
他不记得,姐姐是卖给谁了,想来收女子的,要么是大户人家,要么是青.楼。
姐姐卖了自己,换了五斤小米!
爹娘舍不得吃那五斤小米,活生生把自己饿死了!
而那五斤小米,换来了他的活!
从西安府,沿街乞讨,走到了北直隶,才勉强活下来。
还有在翰林院的尹直、丘濬、刘吉、刘珝等等。
费瑜吓了一跳,赶紧躬身请罪:“家兄脑子出问题了,大人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他方瑛就吃了成亲晚的亏。
“朕会很尹家做交易,弄回些船支来,你负责将这些船支,送去山东,交给朱英和项忠。”
金忠瞠目结舌。
他的身体一直不好,皇帝安排了太医住在他家中,他每日除了遛弯,就是去讲武堂授课。
“下官谨遵总督之命!”
他是皇帝,大明所有一切,乃至天下所有的一切,理应属于他一个人。
若是夫人不入祖祠,他的嫡长子可就失去法统了。
金忠讶异:“你是主宗,又是费氏家主,为何非要自己走呢?”
他家长孙年龄也不合适。
形成稳固的三角形。
“分!分!分!”
下面的人群情激奋。
都知道陈家有钱,但谁也不知道,陈家到底有多少钱!
沙铉也想看看,这铅山陈家,到底有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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