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上车前,她还歪着脑袋检查了好一会儿身上的外套。
再三确认上面没有口水痕迹。
当然也有可能是这外套防水,就算沾了点什么东西也看不出来。
她坐在后排座上,纠结到底要不要把外套取下来。
车里暖气开得足,她没一会就觉得有些热了。
想了想,还是决定先脱掉。转头又见傅以航自始至终都在盯着她,并且丝毫没有想收回视线的打算。
想着他可能真的在意这种事,向他保证:“我只是暂时脱下来,一定会拿回去给你洗干净的。”
连着家里那件。
开车的是张言,听刚才上车前说,他恰好在附近办事,接到傅以航的电话就赶来了。
刚才看到南唐的时候,他就一副“果然如此,我早都猜到了”的表情给她开车门。
南唐没过多揣摩他那段心理活动,当时满脑子都是待会晕车了要怎么办,该不会历史重演再次当着傅以航的面呕吐吧。
同样的事要是再来第二次,她这辈子都别想在傅以航面前抬起头了。
张言开着车,不时跟她搭话。
“没事的南小姐,我待会拿回去让人处理就好。”
南唐就差把‘感激涕零’四个字挂到脸上,忙不迭的点头:“那真是麻烦您了,经纪人老师。”
傅以航收回在南唐身上的视线,而后冲驾驶座的人掀了掀眼皮,似是有些不满他这个解决办法。
张言恰巧侧头瞥了他一眼,被那道目光注视,仿佛被就地凌迟一般,惶窘地咳了两声,生硬的转移话题。
“我叫张言,你以后可以叫我言哥,不用总是经纪人老师的叫,显得生分了。”
上次送外套他就想纠正她的叫法来着,可惜一直没找到时机。
“好的言哥。”南唐倒也不客气。
张言咧嘴一笑,问她:“那我以后就叫你唐唐吧,我听你的经纪人就这么叫你。”
“可以啊。”她语气愉悦,丝毫没有跟傅以航说话时的那种拘谨,“你这么叫,还显得我们关系好呢。”
傅以航单手撑着下巴靠窗,像是被孤立了一样。
两人聊天的氛围仿若他们才是老同学,认识很久的那个。
越想越气,决定下次还是自己开车比较好。
——
车子停在南唐的小区门口。
雨势有变小的趋势,但还是需要打伞的程度。
张言从前排座椅上拿出一把伞,递给南唐,“这个你先拿去用。”
南唐想拒绝,又见雨还是下不停,也不推脱。
“那这外套……”
想起刚刚傅以航那个带着威胁的眼神,张言慌忙编了个理由:“抱歉,我刚想起来这两天有事都不能回公司了,这外套又是以航最喜欢的,他可能不会愿意等我有空才拿回公司的。”
理由很蹩脚,南唐都听出了这是临时编的。
没办法,谁让是自己把人家的外套搞脏了。
收回手,又接过张言手中的伞,有礼貌的道了声谢,转身就要开门下车。
“南唐……”
傅以航从上车就未曾开口,这会儿突然叫住她,声音平添了几分干涩。
她回头,偶遇这么多次,这也算是第一次正视他。
他已经摘掉口罩。
如记忆中的模样,褪去了年少时的青涩,多了几分成熟稳重。大抵是职业原因,举手投足间总有种让人无法忽视的气场。
在车上时,她就极力克制自己不去看他,尤其在察觉到他未曾停止审视自己的目光,她更是四肢紧绷到动弹不得。
连原本打算让张言把自己放在路边公交站的事都忘了,一路被带回小区楼下。
见他叫住自己又不说话,她犹豫着要不要下车,车门刚刚被开了个缝,此刻有风正往车里钻。
她不自觉地缩了缩身子。
敛了眼底的情绪,他闷闷地说:“把衣服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