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回宿舍时,郝甜已是一副洗漱完的状态,她穿着丝质睡裙,懒散的趴在床上,手机里播着的是《A!》直播现场。
卧室这两天开了暖气,不同于客厅那般寒冷,她没盖被子,两条腿弯曲着翘起来,不时轻晃着。
听见门口的动静,她侧头看过去,而后脸上溢着灿烂的笑:“你回来啦。”
看她的样子,多半是知道南唐被淘汰的消息,才会如此悠闲自在的躺在床上看直播,甚至于在见到她时都会好声好气地主动打招呼。
平日里,她可是最不想跟南唐说话的那个,哪怕身处同一屋檐,她们之间也极少有交流,默契的保持着能不说话就绝不主动开口的方式做室友。
“我看比赛了,真的好可惜哦,你竟然被淘汰了。”郝甜此刻的演技,绝对比在台上好太多了。
南唐单手扶着门框,微微喘着粗气,拧眉看她,“巧了,我也觉得挺可惜。”
郝甜没打算跟她过多交流,努努嘴,趴回去继续看手机。
南唐一路上都没来得及休息,身上穿着单薄的校服,却丝毫未觉得冷,额角甚至还发着虚汗,一心只想快点回来找到那套剧本,
之前每次过完剧本,她都会把它放在枕头下,没有刻意把剧本收好,是觉得这种东西拆封后便不会出什么差错,哪怕被其他学员看到,也没多大影响。
调整好呼吸频率,她缓步朝床边走去,快靠近枕头时,一眼看到露出的半边档案袋,眼皮一跳,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临走前,她特意整理了床铺,将剧本装进档案袋里,放在枕头下,是被严丝合缝盖起来的,绝不会像现在这样露出一半在外面。
俯身从枕头下抽出文件,她一点点打开,而后在看到第一页的时候,心底的某种猜想也跟着落实。
默了两秒,原封不动的将剧本装回去,放在两张床中间的床头柜上。
郝甜侧头瞥了一眼,眼底闪过一抹不自然,随即快速敛去,若无其事般继续看直播。
心觉这会儿也打探不出什么东西,南唐只是睨她一眼,转身朝衣柜走去。
她被淘汰了,没理由再待在这,这会儿时间还早,倒不如打包好行李早点离开。
来时带的东西不多,收拾起来不怎么费劲。
她将行李箱从衣柜侧面拉出来,而后将柜子里的衣服尽数抱出,轻放到床上,一件件叠好整齐的装进行李箱。
郝甜见她没打算过问剧本的事,放心了不少,侧躺着,单手撑着脑袋看她收拾行李。
“南唐,我早说过,我会用实力打败你这种靠关系进来的人。”
脸也不红。
南唐没搭理她,留了一套衣服出来,待会要换掉,把身上这身还给节目组。将最后一件睡衣装进行李箱,她垂眸思忖许久,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见她不说话,郝甜气焰更嚣张了些:“有些人啊,就是仗着跟傅师兄关系好,觉得到哪都可以占尽便宜。”
傅师兄……
傅以航……
她想起来了,缺的是从医院回来那天,他亲手给她脑袋上扣的那顶帽子。
那天回来后,她刻意将帽子放进衣柜里的抽屉,不算起眼也很安全的地方。
卧室设有两个大衣柜,一张床边放一个,里面有独立的抽屉,像是用来放贵重物品的,上面还配了把钥匙。
南唐没有将钥匙取下来,抽屉也没怎么用过,她没有多贵重的物品,笔记本电脑从来时就没派上用场,一直搁在行李箱中,她没刻意锁进抽屉,毕竟这么大件的物品,想丢也是挺难的一件事。
帽子放进去时,她依旧没有拔掉钥匙,只是任它挂在上面。
一顶帽子而已,更不存在丢失的状况。
她起身,拉开衣柜门,而后用手指勾开抽屉,黑色鸭舌帽被她叠放在里面,如最初的模样。
她睫毛微颤,将帽子取出。
郝甜一眼就认出那是傅以航的帽子,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双腿搭在床边,提着嗓音质问她:“你怎么会有这个帽子?”
南唐瞥她一眼,对她提的问题缄默不语,半蹲着身子,将鸭舌帽放在衣服最上面,而后拉上行李箱,立在一旁。
郝甜有些急了,光脚踩在地上,身子不住朝南唐方向前倾,她对这顶帽子印象极为深刻,印着某奢侈品logo的高定,款式极为简易,却是这牌子唯一出过的纯色帽,只为了送给他们的代言人傅以航。
帽子是私下赠送的,从未对外公开款式,同公司的郝甜却常见他戴着去公司。
南唐倒是不急,起身将行李箱立在一旁,将床上预留的衣服抱在怀里,朝卫生间走去,她打算冲个澡,把服装还给节目组。
相对于郝甜的着急跳脚,仿若身处另一空间,完全无视了她的存在。
郝甜绕过面前的床,跑到南唐面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南唐,你跟傅以航究竟是什么关系?”
南唐背对着她,唇角一提,而后语气轻缓:“你觉得呢?”
她转身,将胳膊从郝甜手中抽出来,微抬下颌,半眯着眼看她,情绪难以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