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唐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眼皮跟着跳动两下。
田静走后她总觉得房间太闷,加之暖气太烤人,她实在想通风,就顺手开了阳台的落地窗,那会儿天气就很阴沉,可她没觉得会下雨。
暴雨来的时候傅以航恰巧也出现了,她理所当然地把关窗抛之脑后,完全忘记下雨天阳台会漏水这件事。
她怔楞两秒,赶忙从沙发上起身,脚踩到地上的一瞬间,像是踩在了棉花上,脚下一软,忽地感觉重心有些不稳,身子摇晃了两下,很快调整回来,套上拖鞋朝洗手间走去。
男人坐在沙发上,眉心微不可察地跳动两下,始终没开口。
将平时排水用的工具拎在手上,她也没多想,跨着步子就朝阳台走去。
人快要靠近客厅时,手上的拖把倏然被人接走,她的步子也停在原地。
傅以航的身影出现在她黑色的瞳仁里,保持着礼貌的社交距离,垂眸睨她,慢悠悠地说:“我来吧。”
细碎简短的黑发已经干透,松散的刘海落在额前,模样更显恣意。
南唐抬头看他,顺便婉拒了他的好意。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
这活儿还是她熟,更何况哪能让客人做这种事,她也不确定傅以航会不会。
傅以航压根也没打算听她的,将拖把立在一旁,唇角一提,“你确定?”
她觉得脑袋有些沉,手上也没什么劲儿,可还是嘴硬的嗯了声:“我都老熟练工了。”
进门开始,傅以航就察觉出她的不对劲,脸色苍白,嘴唇没什么血色,说话声音带着沙哑,还有浓重的鼻音,总之整个人看起来都很没精神。
就差把‘我是病号’四个字写在脸上,刚才他看到她摇晃着差点摔跤的模样,更加确定了她这会儿是在生病,眼下怎么也不可能放任她去阳台吹风。
他神情意味不明,轻点下头,似是对她的话给予肯定,然而下一秒,男人上前两步,俯身与她平视,眼底蕴着笑意。
南唐下意识咽了咽口水,眼神没有闪躲。
这会儿收回视线太刻意了。
倏然,他一把抓住她外套的帽子,像拎小鸡似的把她控制住,而后转了和她同一个方向,另一只胳膊绕过她的后背,捏住肩膀。
力气不大,却足以掌控她的行为。
她被迫转了方向,傅以航在身后轻推她,目的明确,直冲卧室而去。
“你干嘛?”她语气有些慌张。
他没回答,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卧室门口,他才松开手上的动作。
而后拧开卧室门把手,在她耳边低语:“进去休息,不准出来。”
她体温有些高,只是稍微凑近一些,就能感受到不正常的热度。
他眉头微蹙,脸上的笑意敛去,将她推进卧室后,顺手关上门。
南唐站在门背后,还没反应过来,关于傅以航对她家熟门熟路这件事,她始终处于懵逼状态。
头疼的感觉顷刻间袭来,她也不想再思考下去,褪去外套,将被子掀开一角,而后钻进去,头才靠在枕头上,便有了浓浓睡意。
半梦半醒间,她听见门外传来家具碰撞的动静,还有落地窗滚轮滑动的声音,不一会儿,便没了意识。
再睁眼时,窗外天色已晚,雨势丝毫为减,依旧能听到噼里啪啦落在建筑物上的声音。
屋内亦是漆黑一片。
她摸到手机看了眼时间,傍晚六点。
睡了整整一天。
脑袋沉闷的感觉却一点也没消失,她抬手,将手背放在额头试探,好像真的发烧了。
盯着漆黑一片的天花板,她眨了眨眼,忽地想起很重要的事情。
傅以航该不会走了吧。
猛地坐起来,侧身打开房间灯光,突如其来的亮度让她不自觉微眯起眼,缓了两秒,而后逐渐适应。
将头发稍微整理了下,确定不是乱糟糟的状态,她这才打算下床去客厅看看。
刚将被子掀开,卧室的门就被敲响。
她手上的动作一顿,立刻想到敲门的人是谁,又缩回被窝里,轻应了声:“进。”
声音是极其明显的哑,带着刚睡醒的疲倦,听起来很没精神。
门被打开,傅以航迈着步子走进来。
男人手上端了个纯色陶瓷碗,南唐一眼认出那是她家里的,为数不多的几个碗,她不常做饭,厨具少之又少,偶尔在商城看到好看的才会买来放在家里。
被当做摆设的东西,此刻里面有什么东西正冒着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