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吻,轻轻落在男人的鼻尖上。
她未多做停留,收回捧着他的双手,又恢复原本坐着的模样。
一双明润大眼盯着他看,似是在观察他有没有比刚才开心一点。
他不受控地摸了摸鼻尖,上面还残留着属于她的温度,亦是在提醒着他,刚刚所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而不是他的幻想。
顾不得心底那抹躁动,他扯着嘴角问:“谁教你这么哄人的?”
他有些不清醒,竟开始一本正经跟醉酒的人谈话。
女孩彻底醉了,答非所问:“我渴了。”
他轻笑了声,伸手在她头顶轻揉两下,起身端过床头柜放置的热水,放了有一会儿,是刚好能入嘴的温度。
南唐就着他递来的水杯,一饮而下,心满意足的倒头而睡。
他也没打算再问出点什么,扯过床上的被子,盖在女孩身上,视线在她那张恬谧而安然的脸上停留片刻,起身离开卧室。
——
月光洒落在床上,卧室周围安谧无声。
南唐在睡梦中翻了个身,鼻尖忽然嗅到一阵饭菜的香味。
她家的冰箱几乎是空的,除了几包快要过期的速食冻货,冷藏一层甚至连根菜叶子都见不到。
压根不是有人在生活的样子。
不过对于不会做饭的她来说,基本上也没什么差别。
日常除了在剧组解决三餐,她几乎是靠点外卖为生。
在她家里,闻着饭香而起基本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她在床上辗转反侧半晌,纠结要不要起来去探个真假。迫于这股味道实在真实,她没忍住,还是选择睁开双眼,从床上坐了起来。
屋内昏暗,只有窗外的月光勉强照亮,她视线逐渐聚焦,确定是在自己的卧室后,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努力回想是怎么从包间回到这张床上的。
大概是又碰了酒,才让她变得记忆缺失,甚至还有宿醉后的头疼感。
那股饭菜的香味从门缝飘来,又加重了些,被这么直勾勾的诱惑着,她隐约听到肚子发出声响,也顾不得再回忆什么,侧身从抽屉里取出眼镜戴上,而后下床朝客厅走。
不同于卧室的昏暗与冷寂,客厅灯火通明,有热气从餐桌上升起,氛围着实温馨。
男人穿着白色毛衣在厨房忙碌,从她的角度勉强看到背影,颀长的身型,宽展肩膀,腰间缠着深色带子,应该是带了围裙。
可她家似乎没准备围裙。
许是听见脚步声,他侧身朝卧室方向看去。
南唐没换衣服,穿的还是出门前那身,比起他的居家闲散模样,她倒像是来做客的。
“怎么起来了?”他的声音从厨房传来,连带着微波炉那声‘叮’,不太真切,“本打算做好了去叫你。”
餐桌上,四菜一汤,色泽搭配堪称一绝,比酒店大厨做的看起来还要有食欲,更绝的是,每一道都是她平日里特别偏爱的。
她应付着答了他两句:“不太困了,就醒了。”
手早已伸向那道还冒着热气的红烧肉,指尖快碰到时,忽地想起这行为不太卫生,还是强忍着拿手捏的冲动,转身朝厨房去。
傅以航从微波炉里端出那碗乌鸡糯米粥。
几乎炖了一下午,这会儿早已入味,想着她快起来了,就放进微波炉里热了一下,本打算一切准备就绪,即使她还没睡醒,也要去叫她起床。
睡了一天,肚子里早就空了,怎么也不能放任她继续睡。
倒是没想到这‘小醉鬼’自己先醒来,倒是省事。
南唐紧跟在端着碗的傅以航身后,手上拿着两双筷子和两把汤勺。
两人面对面就坐,傅以航这才发现她戴了眼镜,依旧掩盖不住脸上那抹醉后的疲倦。
将桌上的玻璃杯推至她面前,颔首示意:“先喝水。”
南唐被面前的菜香昏了头,现在就算有人让她站起来跳支舞,她也可以立刻执行而后第一时间对饭菜下手。
端起玻璃杯,杯壁还温热着,她仰头喝了两口,有淡淡的甜味在口腔散开,她微微蹙眉,细品两下,察觉出是蜂蜜的味道。
直至杯中的蜂蜜水见底,她这才垂下脑袋与他平视,唇角还挂着水珠,话已迫不及待脱出:“我家好像没有蜂蜜?”
他脖子上挂着黑色围裙,材质像是纯棉的,上面没什么图案,倒是很符合他的气质。
“还有围裙。”她将杯子放在桌上,指了指他面前,“还有这些菜。”
傅以航将围裙解开,从脖颈上取下,有两捋头发被蹭到,却丝毫不影响美感。
“不该先问问……”将围裙搁置一旁,他理了理头发,淡声道:“白天都发生了些什么?”
被他这一提醒,南唐才猛然想起,一拍脑袋:“对啊,我怎么又醉了?是谁送我回来的?我回来后没做什么失了分寸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