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棠知道祝柳从前老是咳嗽,她还以为他已经养好了,原来是季节性的,这些日子天气变凉了,就又咳起来了。
“三哥,天气冷,怎么不穿多点。”
祝柳本咳得还不算严重,一听这话,猛得剧烈地咳嗽起来,整个脸都红了,好似要将心肝脾肺都咳出来一般。
祝棠连忙上前轻拍他的后背,却越拍越严重。
“三哥,以后晚上出来要多穿些。”她脱下自己的斗篷,往他身上披去。
几日未注意,祝柳又长高了些,她都有些够不着了:“蹲一蹲。”
祝柳鬼使神差地微微俯下身子,任由她动作,待他反应过来时,那件绣着海棠花的斗篷已经牢牢地被系在身上了。
他微微蹙眉,祝棠这又是要做什么?她大晚上过来,总不能就是为了叫他出来,给他披个斗篷吧?
“四妹,我一会儿便进去,这斗篷还是你披着吧。”
他说完,要去解开系带,却被祝棠给拦住了:“不用了,三哥,我身体结实,你快回去吧,我先走了。”
祝柳怔怔看着人走远,他赶忙将斗篷解下来,左翻翻右看看。
“公子,你这是在做什么?”常乐不解。
祝柳看了他一眼,收好斗篷,轻咳着往里走去。
他在做什么?他无非是看看祝棠有没有在斗篷里藏针,用来害他,可他翻了一圈,什么也没翻出去,只闻到斗篷上淡淡香气。
祝柳想不通,她这到底是要干什么?
他想到烛光渐短,也没想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只能告诉自己,祝棠可能是脑子出了问题,想发一回善心。
可让他没想到是,祝棠还能做出更离谱的事。
烟雨朦胧的清晨,他早起温书,却听见常乐说祝棠闯祸了。
他挑了挑眉,祝棠闯祸关他什么事?他巴不得她闯祸被罚,少来烦他。
可常乐却道:“公子,四小姐昨日是为您做什么吃的,所以才不小心将厨房给烧了的。”
“咳咳。”祝柳剧烈咳嗽起来,他一脸不敢置信,“什么?”
常乐一脸纠结地上前给他递了杯水,想给他顺顺气,却被他一手挡开。
他重复问道:“你说什么?她为了给我做吃食,将厨房给烧了?”
常乐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点点头。
祝柳气笑了,他好好自己待着,也要给她背黑锅?
“她烧厨房干我何事?祖母也不会罚她,为何要推诿至我身上?!”他又惊又气,握着拳一手砸在桌上,咳得更大声了。
他从未见过如此胡搅蛮缠、厚颜无耻之人!
“公子,你要去哪儿?”常乐见他起身,连忙跟了上去。
祝柳扫开他,以手抵唇边咳边道:“别管我,我今日定要与她在祖母跟前理论理论!”
常乐的脸皱成了苦瓜,他焦急地跟在祝柳身后,想劝又不敢开口:公子为何非要与四小姐计较呢,他一向稳重自持,怎么一见到四小姐便坐不住了。
他叹息一声,也怪这四小姐,属实是有些过分了,连烧个厨房也能怪在他们公子头上,得亏之前他还为她说过话呢!
常乐正想着,便见已至祝棠院门口,他立即正了神色,随时准备着为自家公子冲锋陷阵。
他刚要上前开路,便见小喜从里头走了出来。
小喜见他,欣喜道:“你怎么来了,我正要去三少爷院子里呢。”
常乐连忙挤眉弄眼,示意祝柳也跟来了。
小喜立即规规矩矩地朝祝柳看过去:“见过三少爷,小姐正要去您那儿送东西呢。”
“不必了,带我去见她。”祝柳冷冷看她一眼,大步跨进门去。
眼见情形不对,小喜立即跟了上去,小声询问常乐怎么了,常乐却只是摇摇头,什么都没说。
小喜看常乐靠不住,只能上前引路:“三公子,小姐在屋里。”
祝柳转了脚尖,朝正屋里走去。
越过小池,往里走去,院子里的红菊开得正好,此花稀有,他从前从未见这般颜色的菊花。
祝柳心中发苦,她都过得这般好了,为何还不肯放过他?
想至此,情绪牵动,他又咳了起来。
咳嗽惊动屋里的人,她提着裙子,一脸惊喜地从屋里走了出来,开怀道:“三哥,你怎么来了?”
祝柳也被惊到了,是被惊讶到了,只见祝棠额前秃了一块。秃掉的那块像是被火烧了一般,仅剩的不到一寸的发丝蜷缩了起来。
“你这是因何而起。”他成功被转移了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