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后来他还握着我的腰,还摸我的手。”祝棠撅着嘴,一脸不满地环抱住祝柳的腰,靠在他胸前,“三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当时可害怕了。”
祝柳摸了摸她的头:“好了,害怕就不要提他了。”
“嗯。”她安静地会儿,忽然眼睛一亮,抬起头来,欣喜地看着祝柳,“我知道了,那是什么感觉!”
祝柳眼神更冷了,但依旧弯着唇听她继续说:“我感觉当时我比那头鹿更像是一只猎物,我就是砧板上的一块肉,可以任人宰割。”
原来她还知道啊,祝柳真情实感地笑了下,见她眼神悲伤,他稍稍正色了些:“既然不喜欢他,以后便少和他出去,你若想出去玩,等三哥休沐了带你出去,正好也要过年了,书院里会关上一段时间,到时你想去哪儿三哥都陪你。”
“三哥,你真好。”祝棠眼睛又湿润了,在这里活着十分不容易,但幸好她有三哥,“要是能不成亲,一直和三哥在一起就好了。”
祝柳刚要去拍她背的手顿住,心中生出异样的感觉,他看着怀中圆圆的脑袋,自动忽视了那种感觉,大手抚上她的背,轻靠在她的头上,低声道:“不成亲便不成亲,等三哥高中后,接你离开这里。”
“三哥,三哥...”
祝棠轻声的呢喃,一声又一声,撞荡在他心中,勾起他掩藏在心底里的回忆。他忽然心中一阵燥热,不敢再听她喊下去:“快过城门了。”
“怎么了?”祝棠抬眸看他。
“无事。”只是京城中有宵禁,现下天色已晚,恐怕一会儿进城门不会容易。
他掀起车帘一角,透过窗棂往外看去,城门处的士兵自动让开,给他们留了一条足够马车通行的过道。
祝柳心中有些疑惑,但现下不是纠结此事的时候。他放下车帘,坐直了身子,随时准备下车。
车轮滚滚向前,很快到达医馆,他一把推开车门,往车下跳去,大步走进医馆。
那医馆已经在收拾关门了,里头的医女见有人来立即又点上灯,迎了过来:“这位姑娘出何事了?”
“腿被划伤了。”祝柳沉声道。
医女连忙让出路,引着人朝里面的内室去,又转身出门说去寻大夫。
祝柳微微颔首表谢,将祝棠放在了小榻上,将一旁放着的小毯子盖在她身上:“饿不饿?要不要喝水?”
他刚说完,便见老大夫便拎着药箱,匆匆忙忙从外头进来:“伤在哪儿?”
祝柳眼神闪了闪,揭开祝棠身上盖着的毯子,只将她受伤的大腿下侧漏出来,轻手轻脚地将上头缠绕的布条一层一层揭开。
“哎!”老大夫看得有些不耐烦,上前搡开他,用力扯掉布条,“都什么时候了,还这般磨磨蹭蹭,你且放心,这毯子揭开了,让我看着了也不会怎样。”
老大夫骂了一句,看到那伤口,忍不住吸了一口气,他一边拿出药箱里的工具,一边随口问:“如何伤的?”
祝柳看他一眼,走去另一边,敛着眉看着祝棠眼里的泪水,声音暗哑道:“在猎场里摔下去,不知是被树枝还是被石头划伤的。”
“啧啧。”老大夫拿出针,往上浇了一圈酒,放在烛灯上转着烧,“还没被野兽咬伤也算运气了,往后啊,小姑娘家家的,少往那里去,多危险呐。”
他说完,眯着眼往针眼里穿线:“以前被针扎过没?”
祝棠摇了摇头,祝柳却是明白老大夫的意思了,他皱着眉道:“怎能用针来缝?”
老大夫瞅他一眼,后仰着身子,气势汹汹道:“不用针来缝,用什么?你要是会治,不若自己来?还来我医馆作甚?”
祝柳被噎得没话说,祝棠扯了扯他的袖子,安抚道:“三哥,别担心,军队里士兵们伤了都是这样缝的。”
“可...”
老大夫越过他,坐在祝棠腿边,笑滋滋道:“小姑娘见识还挺广,连军队里的事儿都知道。”
“书里看的。”祝棠看着老大夫手里的粗针,忍不住咽了口唾液,这里可是没有麻药的啊!
“等会儿呢,我要先将你的伤口清洗干净,这个过程可能会很痛,但接下来缝针会更痛,你要忍着些,要是痛得受不了,就咬住他的手。”老大夫指了指祝柳,“总之,不要咬到自己的舌头,明白了吗?”
祝棠乖巧地点点头:“知道了。”
她说着,手却害怕得悄悄拉住了祝柳的小指,祝柳立即反握住她,蹲坐在她身边,静静地与她对视。
老大夫瞥了两人一眼,撇着嘴,将干净的白布用身后医女递来的水沾湿,一点一点将伤口中的脏东西清理掉。
“三哥...”祝棠握紧祝柳的手,眼泪巴巴地看着他。
“很快就好了。”祝柳摸了摸她额上的乱发,拧着眉回看。
此时,忽然门口传来叫声,惊得老大夫一抖,随后祝棠疼得一声尖叫,外头的动静更大了:“姐!祝棠!”
门嘭得一声被打开,祝林站在门口,目瞪口呆地看着祝棠光溜溜的腿。
“出去。”祝柳冷冷看他一眼,冷声道。
祝林被骂得有点懵,听话地退出去,还顺手关上门。站在门外,他才醒过神来,凭什么三哥可以在里面待着,他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