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头,祝棠终于觉得清爽许多,她坐在床边等祝柳给她擦干头发。
“你不成亲,三哥总是要成亲的,不信你问三哥。”祝林朝祝柳努努嘴,“三哥你以后成不成亲。”
祝棠知道祝柳肯定会和别人成亲,她不想让他为难,立即抢过话头道:“不论三哥成不成亲,我都不会成亲的。”
这话像一记柔软的拳头,朝祝柳心窝处狠狠撞击而去,他张了张口,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不论你怎么想,三哥总是会成亲的,等他成亲了,你总不能老赖着他,三嫂会不高兴的。”祝林随意看向别处,口中却将三嫂一词咬得极重。
祝棠瞪了他一眼:“我可没说我要一直赖着三哥,不就洗个头吗?我自己又不是没长手。”
眼见两人又要吵起来,祝柳连忙劝架:“六弟别闹了,四妹身的伤严重,得静养,厨房里熬着药,你若没事,便去帮忙端来。”
祝林哼了一声,不情不愿地出去了。
“头发干一些了。”祝柳收起帕子,放在一旁。
祝棠突然想走一走剧情了,她转过身去,环抱住他,整个人都要挂在他身上了,她调整了许久,夹着嗓子道:“三哥,等你以后娶妻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这话说得暧昧,可她嗓音太过好笑,逗得祝柳忍不住笑出声。
“三哥,你笑什么。”祝棠恢复了正常嗓音,抬眸看他。
祝柳垂头,看着她素白的脸,刚喝完茶水后湿润的唇,突然很想低下头咬一口,他盯着她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在想些什么。
他慌乱地别开眼,不敢再看她:“没笑什么,六弟要回来了,你快些坐好。”
祝棠松开他,坐到一旁,看着他沉默的脸色,心中有些难受,他今天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不让她抱了。她愣愣地坐着,没有察觉到自己心中的小小失落。
“药来啦!”祝林从门外进来,他将碗放在桌上,双手摸着耳垂,“嘶,刚出炉的,烫死了!来来来,快趁热喝。”
他端着药送去祝棠跟前,刚想说晾一会再喝,就被她一把夺走,一口闷了下去。
“姐,你行呐,又烫又苦的东西,你居然跟喝水一样。”祝林忍不住伸出拇指。
祝棠瞪他一眼:“喝完了,你快出去,我要睡了!”
“怎么了这是?吃了火药了?”祝林被凶得摸不着头脑,见她将自己蒙在被子里不吭气,他又转头看向祝柳,可祝柳也只是说了句没事就出去了。
祝林站了会儿,也只好退了出去,还关上了门。他走去祝柳身边,疑惑道:“你跟她说你要娶妻了?”
祝柳垂了垂眸,他现在心中有些乱,有些不耐道:“并未。”
“好吧。”祝林看出这人心情也不好,他赶紧躲得远远的,避免再次无辜挨骂。
天快要黑时,祝棠悠悠转醒,她揉了揉眼,从床上爬起来,看着外头透进来的亮光,有些恍惚,她是怎么睡着的?好像是心情不好,把老六说了一顿,但她为什么心情不好?她想了半天,实在想不起来。
她伸了伸脖子,朝外喊:“三哥,三哥。”
没过多久,门吱呀一声开了,门外呼呼啦啦进来一群人,打头的老太太道:“睡醒了?伤口还疼吗?”
“祖母,都治好了,不疼了。”她伸着脖子看了两眼,“我三哥呢。”
“就知道你三哥?这么多人你都瞧不见?”老太太笑骂一句,走过去坐到她身边,“你放心,你三哥总不会跑了,他在隔壁屋里休息呢。”
祝棠点头噢了一声:“嫂子不知道这事吧?”
“唉,她那肚子越来越大了,整天吃不下睡不好的,我哪里还敢告诉她。”老太太杵着拐杖深深叹息。
“那就好,千万别让她再操心了。”
“还算你有良心,还知道不叫你嫂子担心。”老太太看了她一眼,“这一回摔了,便在府里好好待着,哪儿也不许去了。”
祝棠刚要叫苦,转头一想,那是不是也可以不用去相亲了?如果不用去相亲,她还挺乐意不出门的:“好,祖母,我就在家里待着哪儿也不去。”
老太太欣慰地点点头:“我问过大夫了,他说你今天就可以回府,他们每日来上门来给你瞧就行,一会儿便让人收拾收拾,赶紧回去,老待在医馆里也不是个事儿。”
话音刚落,便听门嘭得一声,祝柳一脸慌乱地从门外跑进来。
老太太看他一眼:“与你四妹待一处久了,也学得毛毛躁躁了?”
祝柳咽了口唾液,规矩站好,他方才梦见祝棠在猎场中出事了,一醒来便跑了过来,不想老太太也在此处。他收好了表情,淡淡道:“见过祖母。”
“不必多礼了,这次亏得是你反应快,棠棠才能安然无恙地躺在此处。”老太太说完,看向一旁的秋红,“现在便收拾东西,回府里静养,你叫几个丫鬟婆子来,背棠棠上马车。”
祝棠抢一步道:“三哥抱我去车上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