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柳搂着人睡了会儿,再醒来时,见怀中的人还在酣睡,他摸了摸她的脸,检查了一番,见她腿上红肿的地方因抹了药已经消得差不多,才给她穿戴好衣裳,起身离开。
他一身齐整地推开门后,又将门拴好,缓步朝院外走去:“我去寻宋先生有些事,你在此处守着。”
常乐垂着头应是,方才的声音他可是听得一清二楚,此刻心中终于知晓他服侍的这个公子是个什么人了。
祝柳看都没看常乐一眼,他从来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他从小路走去宋祁的草庐,一跨进门便直言:“你可有郊外的庄子?过给我一套。”
宋祁放下手中的茶杯,朝他望去:“怎么,这是食髓知味,要金屋藏娇了?”
“你且说有没有就是。”祝柳跨步坐到他对面,随手拿起一杯茶一饮而尽。
“我庄子多着呢,你想要拿去就是。”
祝柳放下茶杯,示意他再添一杯,毫不客气道:“我先付你一半的银子,剩下的赊着。”
宋祁挑了挑眉:“祝家已经落寞到这般了?亲亲嫡孙竟拿不出一座庄子的钱?”
“祝府未落寞,是我自己穷罢了。”祝柳轻笑一声,他想起祝棠手上那只玉镯,虽花了不少钱,但她戴着真好看,只是若不是他过年去收了一圈红封,可能连这一半的银子也给不起了。
他叹了口气,问道:“京城之中有什么生意好做?”
“这果然是美人乡英雄冢啊,从前那般高洁的人,如今也要染上铜臭味儿了。”宋祁嘴上虽是揶揄,手中却是拿出自己的账本随手扔给了他,“我府上的帐也不是我管着的,不过倒是有备份可以给你瞧瞧,若再要问其它的,那我可是半点不懂了。”
祝柳接过账本细细翻看,他并未做过账,只能从账本上看出哪些入项大,一一记在心中,回头实地考量后再做决断。
他看过一遍后,将账本还了回去:“当皇子果真是好,不怨那么多人想登上皇位。”
“你这话在我面前说说就算了,若要在旁人面前说,小心掉了脑袋。”宋祁语气十分轻松,不像是在说一件如此严肃的事。
轻松过后,他又叹气起来,“也就表面光鲜亮丽罢了,私下的龃龉之事,旁人是不看不见的...”
他说着,突然往窗外看去:“你的心尖尖来了。”
祝柳转头看去,果见祝棠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院门口,常乐跟在她身后抱着披风不停劝着。
见她双颊泛红,一看就是欢好后的模样,他连忙起身出门接过披风将她裹住,不让旁人看去。
“怎么出来了?”祝柳低头看着她。
她嘟着嘴,靠在他怀里抱着他,小声嘟囔着:“三哥,我是不是喝多了,头好疼。”
“是喝多了,我给你按按头。”他小声哄着,将人抱起来朝外走去,行至院门口,他停下脚步回头朝宋祁看去,“托你办的事别忘了。”
宋祁勾唇笑了笑:“我现下就吩咐人回去拿地契,晚上便送去给你。”
得了确切的消息,祝柳才放下心,抱着人上了马车。他将人搂在怀里,轻轻按着她的太阳穴,柔声问:“这样会不会好一些?”
“嗯这样舒服。”祝棠闭着眼,满脸享受,“三哥,你和宋先生说的什么地契?”
“正要与你说呢。”祝柳微微搂起她,头轻轻放在她的肩边,与她小声道,“我在郊外买了一个庄子,若你实在无路可退,便去那庄子里住下,其余的,三哥会想办法。”
祝棠眼睛一亮,回眸去看他:“三哥?”
“你懂我是何意思便好。”祝柳见她一脸欣喜又懵懂地看着自己,心底泛起一股内疚之意。
以他现在的能力,没有办法光明正大将她接出府来,可他更不想让别人得到,从前那些等她成亲的想法都见鬼去吧,他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她嫁给别人。
尤其,是他亲耳听见亲眼看见,而不是他在梦里遇见,祝棠在他怀中不停地吟哦、颤动,他更是一点也不能放手,他没有办法想象她这副样子被另一个人看到的情形。
若想将她据为己有,他只能引诱她自己逃出来,躲进他给她安排好的牢笼。
祝棠仰起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满脸开心道:“谢谢你,三哥。”
他闭上眼,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神,一下又一下的摸着她的头。
不会太久的,他不会让她躲在牢笼里太久的,他会想办法尽快让她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他身边。
“若你不喜欢林霍,便与他少来往。”他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