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拾柒、隐楼
记得这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是发生在我国小的时候。
有印象以来,我直到上国中以前,学校户籍都是跟着家父工作浮动的。
从最初的北部、後来的中部,到最後的南部,因此那时候我总会很骄傲地和同班同学夸口自己住过各个不同的城市,这对当时从未见过世面的小学孩童是很新奇的事,特别你又有待过所谓大县市或首都的话。
而这件事正是发生在最後一次搬家的那间房子。
当时父亲决定购入一栋中古屋。
虽然说是中古屋,但其落座於市中心JiNg华地段,出门更是没几步就能到达学校、便利商店,餐饮店等等,条件上可说是相当优异。
只记得一开始年纪尚小的我对这栋透天厝仅觉得内部空间不大、有些Y暗,而且紧邻车水马龙的大马路旁感觉很吵,不过还是在听完父亲讲述他所满意的地理条件後,懵懵懂懂的附和自己也喜欢这栋四层楼房。
老实说,除了前面所提到的那些房屋格局与感觉,其中还有一点令我感到在意。
那就是这栋房子的四楼天花板特别的高。
没错,正如字面上的意思,也不是孩童的身高关系,为此,在听闻我的纳闷後一起至外头查看并对照隔壁透天厝的外部面貌,以及验证内部结构的双亲亦有同样的感想。
他们最初猜测,这栋房子原本应该有五层,就算不是,至少也还有一层阁楼。
不过进一步观察後,会发现打通的内墙是完全平整没有落差的,因而研判应该不是类似楼中楼或小仓库的那类型的阁楼。
同时我们还注意到一点,即是只有我们这栋楼没有通往顶楼的楼梯与出口,隔壁同样规格的邻居楼房就没有这样的问题。
父亲认为其中必有蹊跷,不过屋主却始终咬定房子并无问题,并指出这栋房的五楼在他接手时就已经不是完整的状态。
此话一出反而更让人好奇了,屋主接着提到所谓不完整的状态是指五楼只剩下一半,简单来讲就是如果从四楼楼梯上楼,只会看到仅剩一半的残破墙壁加上没有天花板的露天平台,宛如五楼一夜之间被什麽外力给削掉上半部分。
在询问邻居後未获实质解答,加上现任屋主说明根本已联系不上前屋主十几年情况下,屋主才决定,与其留着断垣残壁不如整层打掉,毕竟若要顶楼加盖会有被判定成违建的风险。
可是屋主後来一想,就这样浪费一个顶层空间似乎稍嫌可惜,於是就变成如今顶楼挑高的结果。
「屋主应该没把事实完全说出来,可是时间紧迫,现在也没有时间去找其他房子了,只能先和对方签定租赁合约。」
这是父亲最终的定案。
的确考虑到当时工作、搬家以及学校即将开学等原因,加上身上资金不足,转换合约,先求得栖身之所无非是最好的应急手段。
不过,我们并未就此中断探究这栋透天厝背後故事的动作。
也是在这个时候,发生了那件事。
还没搬到新家以前,家父是唯一的经济支柱,但搬家之後,由於学校也离得近,因此母亲也开始做些兼职,这也就变成有时中午就放学的我,会变成下午一个人在家。
在尚未适应新环境与新同侪熟稔之下,大多时候我会利用下午时间写作业,如果作业写完就看电视或漫画。
尽管小孩总不乏找不到打发时间的娱乐,但在偌大的无人楼房中,我总会忍不住好奇的爬上四楼,看看那挑高的天花板。
虽然变成短期租屋,不过这栋中古屋内部家具还是应有尽有的,在几乎没有变动的前提下,一楼一样是客厅、餐厅、厨房的主要活动空间,二楼为主卧房,三楼则为我的房间,而有疑虑的四楼就暂时空了下来。
值得一提的是,其实四楼本来也就是闲置的状态,而且是没有家具,甚至连天花板的电灯都拔除掉的那种。从中还能见到原本应该是日光灯电线连接孔的孔洞,竟然也被完全用水泥给填了起来。
基於这一丝的不对劲,让父亲暂缓使用四楼空间的决定。
就此,父亲叮嘱我如果没事最好别上四楼,所以我就当成有事就可以上楼的意思。
你们也知道假如要阻止小孩子去做某件事,除非有绝对能够遏止的手段,不然是不可能成功的。
再说,通往四楼的屏障仅是一扇门栓锁门扉,这根本无法阻挡我想要探索的脚步,因而我常常趁着家里没人就上去四楼。
当时对於屋主提到五楼就像一夜之间不见这件事,我总会想到是外星人的杰作,但其实那只是一种夸张的b喻。
从屋主的说词可以推断出这栋房子的屋龄应该是当时我年龄的好几倍,不然父亲也不可能有能力租下整栋楼,也就是说,房子无论是租金还是出售价都不贵。
既然不贵,那就可能有问题。
我想爸妈也是以这一点作为断定房子可能有问题的依据之一。
不过在我看来,四楼格局就只是怪了点,天花板几乎是高到让人怀疑过去是否有什麽怪物或巨人居住过。
当然这些都是我独自一人上楼时的思绪飞扬。这期间,住在楼下的我晚上也没有听到什麽奇怪的动静,於是久而久之我便更加不在意父亲的警告,几乎是没人在家时我就会上到四楼。
而这一天我再次独自上楼探险,只是这次我却发现本该空无一物的空间里竟然多了一样东西。
一把梯子。
现在回想起来,那应该更接近是一把八尺长的A字梯,高度超过两百公分以上的规格。
可是诡异的地方在於,它并非现代常见到的铝制梯型,材质是黑褐sE木头。
要是年纪再稍长点,或许我就会思考到如此重又长的梯子双亲是如何将它扛到四楼的,然而当时的我就如屡次上楼见到天花板一样,只觉得这把梯子又高又长,上头是我永远到不了的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