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蔓靠在他肩膀上,轻轻道:“在公园,还好,就像你说的,她只是找个地方躲起来哭。你仔细想想,他们到底为什么吵起来打起来。”
裴邺坤握住她手,捏着软软的手思索,“听的不是很清楚,那女孩子讲话挺冲,一听就不是什么好话,明着暗着嘲讽她吧,小蔓,我觉得这是校园欺凌。前些日子不是有很多新闻是关于校园欺凌的吗,初中生,扇巴掌踢肚子,我觉着,就跟那些差不多。”
李蔓说:“在找她的路上我也猜到了这一点,起初还以为更多的原因在老师和她家庭的问题,没考虑到这方面。”
她读书的时候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情,虽然知道校园里会有这种情况存在,但下意识的会认为这是少数,她认为可能十个学校里有一个学校有这样的情况。
当有些东西真真实实发生在自己周围的时候,再荒诞也不得不去相信。
他的肩膀宽阔厚实,靠着好似头疼都好了很多,李蔓看到茶几上一张铅笔画。
她拿过来看,简单的线条绘出了他理想的生活,李蔓说:“你画的挺可爱的。”边上的小孩子特别可爱。
他头脑聪明,什么都会一点,小时候元宵的灯笼是他折的,劳动课的手工作业是他帮忙做的,什么模型船也是他做的,更别提画画了,他如果愿意完全可以很出色的完成。
裴邺坤戳纸上的小人,说:“将来我的儿子要是不听话就扔臭水沟里。”
“说的好像你小时候多听话一样。”
“这能比吗?”
“自己做了父母会开始担心管束孩子,自己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厌烦这种束缚,人都好似都这么过来的,所以有时候要学会换位思考。”李蔓拍拍他大腿起身去洗澡。
短暂的休息让她的身体彻底放松,脚一落地钻心的疼,还没站稳人就支撑不住的倒了下来,裴邺坤快速接住她。
李蔓眉头紧锁,抬起脚心一看,脚板那里好几个水泡,有一个已经破水了。
裴邺坤眉头拧的比她还扭曲,厉声道:“另外一只手抬起来给我看看。”
也是如此,透明鼓起的水泡万分显眼。
“还好你不是体育老师,不然看你怎么上班。”他单手扛起她走向浴室,李蔓抱住他,脚触不到地却不会没有安全感。
李蔓被他扔坐在马桶盖上,他拿过脸盆放热水,蹲在她面前试水温,轻轻捏住她脚往下按。
李蔓头疼的像是要炸开,实在没力气多言语,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他。
裴邺坤单膝跪在地上,拿过她的脚搁在自己大腿上,小心翼翼的按摩,他手上有茧子,此时此刻却更像是带了按摩手套的师傅。
“说你是猪脑子真是夸奖你了,不会打辆出租车找?”
她轻哼一声,闭上眼,享受他的服务,虽然有些疼,但脚底舒畅不少。
裴邺坤仔细捏一通后去卧室找来针,李蔓知道他扎破,十分信任的交与他做,他很细心,丝毫没有弄疼她。
裴邺坤说:“你要是下回还这样我就学容嬷嬷扎你,好好长一长记性。把上衣脱了,我给你擦身子。”
“没事,我自己洗吧。”
“矜持什么,你身上几颗痣我都知道。”
“真的不用,我自己冲澡,很快的,你先出去。帮我拿套内衣和睡衣进来。谢谢坤嬷嬷。”
“还知道开玩笑。”裴邺坤起身给她去拿。
李蔓坐在折叠小凳子上冲澡,站着脚心实在疼。
她背对着浴室门的方向,光洁的背一览无余,裴邺坤把睡衣内衣放在马桶盖上,倚在边上不走了。
他说:“明天我可就拆石膏了。”
李蔓没转过头,她给自己抹沐浴露,说:“我陪你一起去。”
他盯着洁白的背脊说:“猪脑子就是猪脑子,今晚先放过你,明天做好心理准备。”
李蔓反手拉上帘子,一连串的小圈圈哗啦啦的朝右滑去,蓝白色的帘布遮住他的视线。
“遮个屁,快点洗,洗完抱你去床上休息。”
李蔓洗完澡,脸色并不是很红润,裴邺坤的眉心始终放松不下来。
“还哪里不舒服?”
李蔓撑着他肩膀,“有些反胃。”
“现在想吐吗?你这体质真的不行,从小有什么流感没一次逃过的,一到换季不感冒发烧都不正常,是不是中暑了?我给你刮一刮?”
李蔓体质随她母亲,很容易中暑。
李蔓说:“想让我去躺一会,等会刮,等我吐了再刮。”
她已经十分有经验了。
李蔓一瘸一拐的走到卧室,吃了几颗龙虎丹。
裴邺坤简单冲洗过后那个盆走到卧室放在床边,他不上床,拉过边上的椅子坐下,拿毛巾粗略的擦头发,飞溅出几滴水珠。
李蔓说:“不躺上来吗?”
“等你吐完。”
“这不是我想吐就能吐的,靠感觉。”
裴邺坤觉得脸上有些干巴巴,随手拿过书桌上的瓶瓶罐罐,挑了个中意的抹脸。
李蔓闻到淡淡的香味,扭头看过去,寂静许久后说:“那是我的眼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