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身处绝境的时候却发现,李蔓和她心爱的男人站在了一起,李蔓更是她继父的亲生女儿,恍然之中,她好似所有的都被李蔓夺走了。
没有人能理解她的感受。
周蔚初抿紧唇转身跑开。
“蔚初——”
她不回头,陈玉也无可奈何。
陈玉看向李蔓,心怀愧疚,和她相处这些日子她知道李蔓是什么性格的人,话不是很多,处事相对于比较冷静,也许外人会觉得她漠然,但其实是个热心肠善良单纯的人,无论是性格还是她的工作态度和学习态度,陈玉都非常喜欢她看好她。
“小蔓.......”她叫李蔓名字,沉着又轻柔。
李蔓说:“如果是站在学校长辈的份上叫我一声小蔓我接受,如果是站在我并不承认的私下关系上这样称呼我,还是算了吧。事情没有那么复杂,就算知道了你是李建忠的妻子,也不会改变什么,不用吃饭聊天,在这里就能把话说清楚。”
李蔓拍拍裴邺坤的手示意他松开,裴邺坤说:“你们先聊着,我去抽根烟。”
李蔓走到陈玉面不疾不徐的说道:“我并不打算和李建忠现在的家庭有什么关系,或者说所谓的和睦相处。他如果和你提起过我,那你一定知道我和他关系不好,至于不好的原因,虽说不完全是因为你,但也脱不了干系。我心没那么大,没有办法做到和让我家四分五裂的人笑脸相迎甚至和平共处。至于你女儿为什么对我意见这么深,也许是因为我的出现让她受到了威胁?毕竟李建忠还是有几个钱的,但也许是因为她对邺坤爱的太深所以对我恨之入骨。”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撇去私下的关系,在工作上我依旧还是感激你的。我只想好好工作,希望你公私分明,不会把私下的东西带到工作上。”
陈玉:“小蔓,我觉得有些东西你真误会了。蔚初那孩子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这段时间心神恍惚的,是她不好。你爸爸其实还是很关心你的,他不常和我说起你,也许是怕我多想或者不开心,但他偷偷去看你我又不是不知道,昨晚说起要和你吃饭他乐了一晚上,说起你妈要给你买房的事情,你爸打算给你——”
“当一个不负责的人突然开始负责的时候,你觉得被他骗了一次又一次的那个人会心存感激吗?”
陈玉到嘴边的话被遏住。
李蔓说:“别妄想改变我和他的关系了,你对我来说只是学校的长辈。”
“我只是希望你能了解一下你爸爸的想法,你或许恨他或者恨我,但也请给我们一个机会,明明可以和平的共处。”
李蔓知道陈玉一向追求安宁美好的生活,只是没想到她有点走火入魔了,李蔓想起过去,她说话都急戾许多。
“那谁去了解一下我妈妈的想法,谁给我妈一个机会?我把该说的都说了,你却还试图捅到底。那我问你,当初李建忠从桐城回来坚决要和我妈离婚,那个时候你们走到哪一步了?是他离婚以后你们再在一起的还是你们在一起了他才要离婚的?我问他为什么,他说他遇到了自己喜欢的,对我来说他是个不负责的父亲,可对我妈来说她这一生都白付出了,她得到是不忠不义不喜。说到底,你不过是我父母婚姻中的一个第三者,说什么爱情,单靠爱情就能过一生吗?李建忠没有钱你会嫁给他吗?你会吗?”
陈玉被逼问的哑口无言,只能默下声。
李蔓说:“可我妈会。她嫁给我爸的时候他只不过是个小工厂的工人,后来两个人有了点存款,他说他要去做生意,明知道如果失败家里要欠一大笔债可我妈还是支持他去做。也许他们之间没有爱情,但这种信任和付出换做是当时的你你做的到吗?李建忠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更清楚,而我母亲受过什么苦我都记在心里。要我去理解你们去给你们机会,那岂不是给一个曾经差点杀死我母亲的凶手一个机会吗?你知道为什么世上大多前任和现任都无法和平共处吗,因为总有一个受尽苦楚,心里不甘不愿。”
陈玉沉静许久,李蔓显然不是很冷静,陈玉说:“站在你的角度事实确实是这个样子,但站在我的角度就变得不一样了。我不想辩解也不需要你去理解我,我是你们的外来者,但建忠不是,他始终都是你父亲,对过去他也感到很愧疚,他想弥补你,给个知错悔改的机会好吗?”
李蔓看不透陈玉,她现在没有办法很理性的去看待陈玉这个人,得知她的身份后总会不自觉的戴上有色眼镜去看她,她的一言一行都让李蔓觉得厌恶,所谓的公私分明眼下李蔓自己也做不到。
“如果是我母亲要我去原谅李建忠,倒是情有可原,你呢,你站在什么立场说这样的话?我和他和好,也许他的遗产我要分一杯羹,这样也愿意吗?”
陈玉叹口气,她知道李蔓把她想的复杂化了。
“你父亲的财产是你应该得的。我和你父亲也走了七八年的路,都在真心的过日子,我希望他过得开心,你是他唯一有血缘关系的女儿,他不会舍弃你的。血缘这种东西很奇妙,斩不断挥不去,如果有一天你能放下,彼此都会过得开心点。”
自从周国昌出事后,经历过那段人云亦云的日子后,陈玉想通很多事情,一辈子很短,知足常乐才是生活原本。
李蔓笑之以鼻子,冷眼静看,道:“你以为你什么都知道?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劝阻评判对错不过是自己的臆想。我不是没给过李建忠机会,是他一次又一次让我失望,我凭什么要一直建立我和他的信用塔。就像一个一生做尽坏事的人难道就因为他得了癌症就要去同情原谅他吗?”
“陈玉,陈老师,你就像活在网络里用自己的想法和观点去肆意评判别人人生的键盘侠,操着不关你事的事情的心。”
“小蔓,我是好心——蔚初!你干什么!”
周蔚初突然从楼梯口窜出来,手里挥着细长的手术刀,尖锐的刀头泛着白光,李蔓被陈玉一吼还未反应过来整个人被陈玉拉住,她护住李蔓,那一刀擦过陈玉的手臂。
几个围观的领导一看出事了一窝蜂的涌上来拉开这几人,有两个和陈玉熟知道这是她女儿,责骂道:“这是干什么!闹什么!有什么问题不能好好解决,闹出人命怎么办!”
陈玉手臂上的口子足足有十来厘米,手术刀锋利,在深一点都能将肉刮下。
鲜血一滴一滴的晕在地上。
李蔓下意识的伸手想帮助陈玉,可手却僵在半空中,她看向陈玉,几秒后收回手,说:“去找医生包扎一下吧。”
陈玉这会哪顾得上李蔓和伤口,走到周蔚初面前狠狠就是一耳光,什么领导什么形象她都不要了,子女的教育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妈妈对你很失望,你用言语去攻击伤害别人和用武器去伤害别人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这是在犯罪!平日里的新闻,我教你的东西都忘了吗?你最近到底怎么了!”
陈玉鲜少会发火,她忍着伤口带来的剧烈疼痛感,咬牙质问自己的女儿。
周蔚初被副校长和年级主任拉住,动弹不得,她再也装不下去了,哭得没法说话,只是断断续续的说她害怕。
陈玉看到她这样子既觉得心痛又觉得不理解,她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
陈玉让他们松开她,周蔚初扑倒她怀里,哭着喊着说害怕,说对不起。
校长说:“陈老师,带你女儿回去休息休息吧,这里的事情我们处理就好。”
裴邺坤抽完一支烟,从底楼坐电梯上来,电梯门快合上的时候瞧见一批警察冲了进来,行色匆匆,中间带头那个......
在休息室休息的护士听到敲门声回头一看吓一跳,看到警察会条件反射的不安,想着肯定是医院出什么事情了。
可却是询问她们周蔚初。
得到信息一伙人朝四楼奔去,几个小护士瞬间炸成一锅,你一句我一句的讲着,总结出来就是——周蔚初出事了!
陈玉抚摸周蔚初的脑袋,轻声道:“妈妈带你回家好不好?护士长那边我来去说。”
李蔓看见陈玉的手臂血迹斑斑,周蔚初的神情也越发奇怪,这哪像是一个正常人,居然疯狂到拿手术刀捅人。
她们之间的恩怨至于上升到这个地步吗。
“陈老师。”李蔓叫住她,淡淡道:“先处理一下伤口再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