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要採十一株,都要连根。注意,千万别伤及馀株。」
「是。」巫医小心翼翼摘下十一株葛天,放进小布袋,然后回到地面。他把小布袋交给阿浓,说:「你是说像极了,但不一定就是葛天?」
「书中有记载,葛天与褐地几难分辨,有葛天的地方就无褐地。若要明辨此二物,要看接下后,是否出现四头青蛇。」
阿浓话甫毕,两人同时听到沙沙声响。阿浓示意巫医靠近,一隻四头青蛇已出现在十尺远的地方。这蛇约有三尺长,它慢慢向阿浓游近,四头同时盯着他手中的布袋。
阿浓一见青蛇,心中暗喜,不慌不忙取出四株葛天,分别送进四个头的嘴里,青蛇含着葛天,转身游开,就像来时一样突然,一下子消失在树丛中。
巫医不怕蛇,但从没见过四头青蛇,见牠含着葛天离去,自是惊疑。只听阿浓说:「你一定不解为何要送他们四株葛天吧?四头青蛇靠葛天育儿,但寄生植物的叶缘如刀剑般峰利,所以,它在等待有缘人餵它葛天育儿。」
「原来如此。只是葛天怎么能助四头青蛇育儿?」
「古籍没有记载,但这或许就是回生术需要葛天的地方。」两人边走边说,一下子就回到骡牛处。
此时迷雾已散,山路清晰可辨。
阿浓把摄魂旗、古籍、玄赤木及葛天等八味药材一起放入背袋。两人骑上骡牛,直奔慄狱冰洞。
慄狱
当两人奔至距慄狱十公里处,阿浓体力已不堪负荷,加上骡牛不勘前行,两人只好就地休息;等阿浓稍微恢復体力,才步行进入慄狱。
两人见冰洞中的巫医子一切如常,甚是安心。
阿浓要巫医守住布下结界的洞口,以防不测而干扰回生术的进行。
阿浓小心翼翼打开背袋,取出摄魂旗、古籍、玄赤黑木以及葛天等八味药材。他再次确认施法流程,然后持刀切下玄赤的根部。就在他一刀切下,见刀口流出红色汁液,心想:『这玄赤都被烧成这样,居然还是鲜活的!』他相信救人有望。
他拿出石鉢,把七株葛天排入鉢中,其他七药间隔放入,中心放置玄赤之根。说:「我现在要施法,先融九药,餵入你儿体内,令它活血生气。」巫医战战兢兢站在一旁,准备随时支应。
阿浓催动巫火,燃煮石鉢中的九药。或许因多日奔走辛苦,气力不足,九药竟难以融化。他示意巫医过来帮助,巫医打出旺盛巫火,火势瞬间炽燃,九药慢慢化成血红液。
阿浓端起石鉢走到冰床前,正要餵巫医儿子,突然从古籍中飞出一道红烟,迅速捲走石鉢,血红液瞬间没入红烟中。
只见红烟匯聚成球,迅速向没了根的玄赤黑木飞去。
阿浓虽然震惊,仍快速向前拾起石鉢。见红球形成,立即向玄赤黑木奔去,早一步把黑木握到手中,大喝一声「碎」,石鉢用力砸向黑木,黑木应声碎成粉末,粉末四处飞散。他举起石鉢对准衝过来的红球,喝一声「收」,将之摄入鉢中,并加以封印。
巫医看傻了,竟不知道该如何出手相助;直到红球被石鉢封印,他才回过神来。
阿浓对着石鉢说:「他原本只是中毒,只需你身上一片叶子就可活命。一片叶子对你也无大碍;为何你要残害人命,弄得两败俱伤?」
只听石鉢发出声音,说:「没有活物的血,难保我生存,我只是要续命。」
阿浓问:「你什么时候躲进古籍中?」
「就在那人用巫火烧我时,我化成红烟悄悄躲了进去。」玄赤木说:「你只会说我残害人命,如果他不用巫火烧我,我又何必来抢血红液?」
阿浓惊问:「你怎么会知道血红液?」
「我就躲在古籍中,无聊看看,就知道了。」
阿浓说:「如果你愿意交出三滴血红液,我就放你离开。你修练不止千年,已能守住元神,元神在,你就活着;只要找一株合适的玄赤木,你便可重新拥有形貌。」
「你大概还不清楚吧!这些年天祸频传,我已经把玄赤木吃光,这界除了我之外,再无玄赤木了。」玄赤木说:「可惜你们毁了我本体,已经不能用回生术救他的命了。」
阿浓多日来已精疲力尽,听了玄赤木的话,叹道:「天意啊!」接着高喊一声:「无慈不生。」一时气绝,竟一命呜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