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转眼就来到新生盃篮球比赛当日。
今天的第一场预赛,正是由向曜云的材料系对上叶棋安的会计系。
既然两个朋友都上场了,萧律江与柳书镜就没有不观赛的理由。
儘管已经是九月的最后一周,气温却仍然居高不下,又碰巧遇上了大晴天,观赛的人无一不是撑着把伞或是戴上帽子,球场上暖身的球员也早就满头大汗了。
萧律江看着晴朗无云的天空,阳光无情地烘烤着大地。
儘管观眾席有遮阳棚,他仍感觉自己如同炉火上的炙猪肉,顿时生无可恋,向柳书镜抱怨道:「到底是谁把比赛时间订在正中午的?」
柳书镜轻推眼镜,不以为意,耐心解释道:「不订在正中午的话,可能就会有球员要翘课。」
萧律江不停扯着衣领搧风,说道:「热死了。」
柳书镜轻轻握拳,假装手上握着麦克风,装出一副记者的语气说道:「萧先生即使深知高温对人体的危害,仍然排除万难到了篮球场,这是为什么呢?」说完,还把空气麦克风递给了萧律江。
萧律江拨开柳书镜的手,提起搁在脚边两个塑胶水壶,在柳书镜面前晃呀晃,说道:「我们两个是来当置物架的吧?」
向曜云和叶棋安的随身物品,并没有跟着球队一起放在球场边,而是通通交给他们俩保管了。
「这样不是挺好的吗?」柳书镜一见到叶棋安的水壶,便露出邪恶的笑容,忍不住想要恶作剧一番。
柳书镜拿过叶棋安事先装满冰水的水壶,毫不留情地打开瓶盖、大口灌下,不用三两下就只剩下半瓶了。
萧律江即使心中早有预期,仍然看得目瞪口呆,笑着问:「你喝完的话,他下场后喝什么?」
「嘖。」柳书镜伸出手指晃了两下,笑着摇头说道:「这是他上礼拜吐我全身的报应。」
结果在球赛开始才刚开始时,叶棋安的水壶就见底了。
有仇必报,真可怕。
萧律江破天荒地在大热天打了个冷颤。
儘管向曜云应该是没有做惹怒柳书镜的事,萧律江还是默默地抱紧向曜云的水壶,避免它惨遭毒手。
这一场比赛的结果显而易见。
叶棋安长期熬夜及睡眠不足,但在球场上却是队上主力,只要轮到他投球,几乎每发必中,更投了不少三分球。
凭藉着叶棋安精湛的球技,会计系在第一节的十分鐘,就不停实施猛烈的进攻,一下子领先十几分。
材料系则是防守不利,儘管命中率不低,却很难把握住球的主控权,每每都在传球时遭到敌方拦截,以至于没有多少得分的机会。
直到比赛结束时,双方整整差距了四十分。
萧律江都忍不住讚叹:「棋安也太强的吧?他不是说他昨天凌晨三点才睡觉吗?」
柳书镜纵然同样认同叶棋安的能力,仍不放过任何一丝毒舌的机会:「他吃下去的东西都拿去长肌肉了,没发现他都没长脑袋吗?」
没长脑?天啊,他好歹也是和我们考上同一间大学的耶!
——萧律江很想如此吐槽柳书镜,却不敢说出口。
一是和医学系相比,别人的脑的确是没有生长过的猿人等级;二是他并不想沦为箭靶。
全世界可以面对柳书镜的毒舌而面不改色的,也只有叶棋安一人而已了。
向曜云告别队友后,就一脸兴奋地从远处飞奔而来,一边喊着:「律江——!」
萧律江连忙把毛巾和水壶递过去:「给,毛巾和水。」
「谢谢。」向曜云将毛巾围在脖子上,大口大口地喝水。
向曜云正喝到一半,叶棋安就衝上前来,一把勾住向曜云的脖子,让向曜云狠狠地呛了一下,不停地咳嗽,萧律江只好忙着帮他拍背。
柳书镜见状便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拨开叶棋安的手,在他肩膀上推了一下,让他踉蹌了几步,险些向后跌倒。
柳书镜冷峻地说:「别动手动脚的,曜云快被你呛死了。」
见柳书镜出声了,叶棋安立刻收敛起过度兴奋的肢体动作,双手合十对着向曜云道歉,再转头问柳书镜:「书,我的毛巾跟水呢?」
柳书镜把毛巾丢给叶棋安,随后两手一摊,露出贼笑:「水被我喝完了。」
「你喝光了?一点都不剩?」叶棋安瞪大双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柳书镜拿起叶棋安的水壶晃了两下,证明里面空空如也。
一股委屈涌上心头,叶棋安拿着毛巾假装擦泪,嘴里念道:「柳书镜都这样……我打篮球这么累,还没有水喝……呜呜呜,我要哭了。」
叶棋安还想向萧律江求助,上前抓住他的手臂:「律江救我!分我水——」
不等叶棋安说完,柳书镜便把自己的保温瓶拿出来,狠狠地撞向叶棋安的脸颊,让叶棋安吃痛地唉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