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将她托付给我,我也会尽力去保护她,只是可惜了。”
杰内西斯歪了歪头,随即叹了口气。
“什么?”
“那朵九心海棠,就像是为你而生的一样,而且这半年来,你见她的次数越来越多。”
杰内西斯看着他,笑着问道
“我这两个月就会脱离神罗,带她永远离开这里,那么萨菲罗斯,你现在的想法仍然和之前一样吗?”
萨菲罗斯直接走了出去。就在刚刚,他突然发现一句肯定的回答变得难以说出口,同时杰内西斯的话不断缠绕着他。
这半年来,你见她的次数越来越多……
这是因为他的幻听需要九心海棠安抚。
这朵九心海棠,就像是为你而生的一样
萨菲罗斯心里微微动了一下,只有他可以让九心海棠进化,只有九心海棠可以安抚他的心绪,这更像是双向的选择。
男人再次敲响了女孩的房门,看着御泠泠无精打采的样子,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怎么了,萨菲罗斯”
“杰内西斯告诉我,最近枫叶很美,要去看看吗?”
什么东西……萨菲罗斯有些尴尬,他原本不是来说这事的,好吧,今天带她出去玩一趟也可以,如果御泠泠愿意,就当是对她成功进化九心海棠的奖励了。
“杰内西斯也去吗?”
送上门来的机会怎么能不要,杰内西斯最近忙得很,有点时间就呆在资料室,能避开神罗的监视碰面最好了。
但这话到了萨菲罗斯耳边,就变了个味道。
“你很,喜欢他?”
“还好啦,他是我的朋友啊。“
御泠泠心虚的把眼神移到一边,显然她和萨菲罗斯的谈话并不在同一频道上,她抬起头,眼睛里亮闪闪的
“那我们一起去吧,回来时可以给他带点零食”
萨菲罗斯对于花草树木仅限于赞美,他是一个极为自律并喜爱学习的人,通俗点说是个纯理科+体育生,枫叶在秋天会变得火红,在他眼里不过是普通的生物特性,但御泠泠却很喜欢。
“看来你的体力需要训练”
萨菲罗斯看着还没爬到一半就累的半死的女孩,突然觉得有些头疼,九心海棠对于宿主体能真的没有半分加持,按照这个速度,他们明早才到的了山顶。
“普通人体力再好,也没法和你们比”
御泠泠回呛了一句,后悔自己怎么不在来之前问问目的地,而且越往上台阶越陡,现在进退两难,她不得已只能看向萨菲罗斯。
“你能带我上去吗?”
“你确定?“
萨菲罗斯走到女孩目前,对方重重的点点头,男人轻笑着,拦腰将女孩抱起
“抱紧我”
“啊?”
黑色单翼从萨菲罗斯身后舒展开来,御泠泠楞了一下,下一秒,萨菲罗斯直冲天空飞去,周围十几米高的树木被甩在身后,几百米的高空,被萨菲罗斯轻易征服。
“等等,萨菲罗斯,太高了”
御泠泠下意识的环抱住男人的脖颈,整个人缩在萨菲罗斯怀里,根本不敢看向下方。
“害怕了?”
萨菲罗斯把女孩抱的更紧了些,这小姑娘是真的怕,就连呼吸都有着不规律。
“太高了”
话音里已经带了些哭腔,萨菲罗斯看了看山顶,距离他们并不远,降落在那里就好,不过……
“想不想去看看更高的天空?”
男人凑近女孩耳边,低声询问着。御泠泠调整着呼吸,慢慢把头从萨菲罗斯怀里抬起来,像刚来的到这世上的小鹿般,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风景。
高处有点冷,景色也没有那么美,但俯瞰下方,原本高大的树木,山体变得和一个小石子一样,这种奇妙的感觉让她有些憧憬起来,她看着萨菲罗斯有着温柔绿色的眼睛,坚定的点了点头。
“我想去,我想去看看更高处是什么样的”
“不用怕,我在”
这话犹如给女孩吃了颗定心丸,萨菲罗斯再次展翅向上,当然,速度不是那么快,足够上女孩适应气压的变化。飞鸟逐渐跟不上他的高度,四周再也没有其他生命的存在,御泠泠看着附近缭绕的白色气体,意识到,这就是平时在天空中飘散的云朵。
“感觉如何”
对女孩来说,这已经是极限高度了,继续向上她可能不适应气压的强度,萨菲罗斯便停留在空中,让她可以好好的看一看周围的风景。
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到下面的房屋了,就算是神罗那样的高楼,从这个高度看,也是看不到的。虽然行动受限,但此刻,她却嗅到了自由的气息。外面的世界很大,而她的人生,还很长。
直到再一次踩到大地,御泠泠仿佛才回过神来。山顶下起了雨,她和萨菲罗斯身上都被雨水打湿,不得已只能先去找了个凸起的山石下避雨。因为入秋后天气仍然炎热,御泠泠出来时只穿了一件单衣,稍微有风就觉得冷的不行,呼吸声颤抖起来,不停的搓着手。
萨菲罗斯很明显注意到了这点,让她站在自己身后,打算等雨停了就带她回去。已经湿透的单衣紧紧的贴在女孩的皮肤上,勾勒出发育的姣好的身形曲线,萨菲罗斯点上了一支烟,思绪有些晃荡,大半年之前,她还只是个身形单薄的小丫头,看来这些日子被养的不错。
烟雾缭绕间,他开始想女孩离开后会是什么样子。对于御泠泠来说,她不用再时刻担心被带走试药,不用配合那些反人类的实验,不用再呆在神罗的阴影下,像个惊弓之鸟。这很好……想必杰内西斯会妥善安排她的后路,但是,离开后,他也许就再也见不到她了。他知道御泠泠一定不会再和神罗扯上一丁点关系,而他也是神罗的一部分,那是再见面,想必御泠泠会像以前一样,尽可能躲到自己的视线之外,躲的远远的。
萨菲罗斯突然转过身,在女孩有些诧异的眼神中,抬起她的下巴,用力吻了上去。
也许这亲吻并不能算是心血来潮,在萨菲罗斯心里,任何亲密的举动都是感情的表征,不管有意还是无意,两个人建立了感情的连接后,任何动作,都能反应处内心真正的情感。
而他单薄的人生中,命运施舍给他的爱意寥寥无几。
御泠泠并不知道这些,在短暂的愣神后,下意识的向后躲去,同时双手用力的推拒着,但萨菲罗斯并没打算就此罢休,直接揽住女孩的腰身,腾出一只手覆在她的后脑,迫使她附合自己,不断加深这个吻。
“萨……萨菲罗斯……不”
御泠泠挣扎起来,喉咙里渗出了小兽一样的哀鸣,尽管她用了最大的力气去推拒着男人,但这点力气对于萨菲罗斯显然没什么用,直到男人似乎品尝够了,轻佻的用舌尖舔了舔女孩的唇瓣,结束了这场亲吻。
女孩的眼圈红红的,紧紧咬着下唇,把头偏向一边,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两人之间安静的有些诡异,正好雨差不多快停了,萨菲罗斯打破僵局
“待会……”
啪!
出乎意料但又在意料之中,御泠泠伸手打了萨菲罗斯一巴掌,虽然力道像是被猫挠了一下,但萨菲罗斯还是配合的把头偏了过去,看着女孩冷着脸跑开,男人轻笑一声,并没有打算反省自己刚才的行为。下山的时候,他也只是跟在女孩身后,当然,保持了些距离。
御泠泠不断用袖子擦着嘴巴,对于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来说,刚刚的事情太过突然,而且完全超出了她能接受的范围,她被气的差点哭出来,自顾自的往前小跑着。
她似乎没有接吻过。生涩,不知所措,抗拒,就像一张白纸,可以被染成任何颜色。不过经过这件事,御泠泠应该更讨厌他了。
回到神罗时已经是深夜,正巧杰内西斯和安吉尔刚刚训练完,御泠泠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和他们打招呼,浑身湿透的从他们面前跑过去,问题是萨菲罗斯也是这副模样,冲着他俩点点头就要追上去。
“等等等等,你干嘛去?”
杰内西斯也是一头雾水,赶紧拦住萨菲罗斯。
“我送她回房间”
“你没事吧?这点路还要送?送到房间别人看着像什么样子,有些话好说不好听你懂的吧?”
萨菲罗斯:“……”
安吉尔: “……”
事实上真论起情商,他们三人中安吉尔才是最高的。最终,他提议三人一起去喝一杯。
这是他们三人第一次结伴来酒吧,不出意外,也会是最后一次。虽然没提,但萨菲罗斯和安吉尔已经感觉到,杰内西斯即将离开,这或许是他们在神罗最后一次相聚,说是告别聚会也不足为奇。
酒杯是用冰块雕成的,在昏暗的灯光下仍是晶莹剔透,萨菲罗斯晃荡着杯中的烈酒,一口未喝,倒是杰内西斯,一刻钟的时间喝了好几杯。
“你决定了?”
安吉尔首先打破沉默,他始终想不明白杰内西斯的理由,只是和他再三确定结果。杰内西斯挽起袖口,手腕上有着一小朵清晰的海棠花。
“每次治疗,御泠泠都尝试在我身上多留一些力量,让九心海棠可以持续性的改变我的体质,让我的力量均衡的呆在身体里。等到手腕上的印记消散,我想身体就可以康复了。”
“你的身体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萨菲罗斯有些不解,如果是之前任务中魔咣造成的影响,凭借着九心海棠的力量,应该早就治愈了才对,而且自那以后,杰内西斯对他,似乎越来越疏离。
“萨菲罗斯,只有你不需要知道这些,因为只有你是不同的”
杰内西斯轻笑着,眼神晦暗不明,就连安吉尔也有些听不下去,赶紧出声打断了他们俩。
“那么,希望我们再见面的时候,所有人一切都好。”
“安吉尔,我真心希望你和我不同,这段时间你也让御泠泠抓紧帮你调整一下”
杰内西斯停顿了一下,故意不去看萨菲罗斯
“之后,我会带她离开神罗。”
安吉尔点点头,虽然不知道杰内西斯为何反复让他去接受九心海棠的疗愈,按理说他的身体十分健康,完全没有必要,但荷兰德也支持杰内西斯的观点,他也就没反对。加上他也觉得那女孩确实不适合呆在神罗,杰内西斯真要带走她,也是做了一件好事。
“定好日期了吗?如果不方便,我和萨菲罗斯也可以帮忙。”
“还没确定,不过就这两个月了,我这两天会和御泠泠说一下这事,不过我想她不会反对的”
御泠泠洗了个热水澡,窗外的雨声又响起来了,她凝结出了两朵九心海棠,围绕在她的手腕间漂浮着,虽然目前只有她一人有九心海棠,但她相信自己生不下九心海棠的继承者。九心海棠的情报传承很神奇,每当她的力量增强一些,她脑海中浮现的情报就会更多。如果时间上有两朵九心海棠,那么两位持有者之间会存在着心灵感应,至少她可以感知到对方的生死,所以她一直确信母亲还活着。
宝条对她的威胁一直是她心里的一根刺,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让她心烦意乱,杰内西斯告诉她,萨菲罗斯和宝条关系匪浅,如果他也支持宝条的实验,自己再傻傻的去亲近他,岂不是羊入虎口?
手机嗡响了一声,杰内西斯的短信显示在屏幕上。
睡个好觉,明天有好消息。
这条短信是是当着萨菲罗斯的面发过去的,对方并没有什么反应,好像并不在乎这些事,这让杰内西斯放下了心,他并不希望萨菲罗斯成为不确定因素,只好提前试探一下。
不过,在对方离开后,他特地绕了个路,出现在了安吉尔面前。
“是出了什么事吗?”
以杰内西斯这种直爽的性格,大费周章的避开萨菲罗斯视线和神罗的监视,想必要和他说的事情,非同小可。
安吉尔的声音也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