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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窗, 名师,多少人求而不得。
在大周不甚清楚,至少在明州府, 闻山长称得上数一数二的大儒。
程子安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 暗自琢磨着,闻山长无心权势, 家中只有一儿一女。儿子与他一样, 在京城国子监教书, 女婿在穷困的祁州做县令。
学问好,人纯粹,关系简单,朝堂中枢危险的纷争,闻家已经够不着。
闻山长多年未收学生, 程子安定了个目标,争取成为他的关门弟子。
闻山长当年也是有名的才子,春闱拔得了二甲头筹。
程子安脑子转得飞快,等多见几次, 他要“借阅”闻山长从小到大的考卷。
嘿嘿嘿,一想就美得很。
周先生边走, 边不时朝程子安看去。
“能亲自得闻山长指点功课, 你可要珍惜啊。”
程子安从周先生语重心长的话中听出了酸味,便收敛了笑容,正色应是, 不动声色画了个饼。
“先生教训得是, 学生定当努力, 以后给先生长脸。”
周先生愣了下, 笑得比程子安还要灿烂。
要是程子安以后有了出息, 他这个先生,少不了跟着沾光。
回到课室,同学们都眼巴巴朝他看来。
程子安矜持着,拱手朝周先生一礼,朗声道:“幸得周先生出面,替我们争取到了门帘。学生无以为报,请接受学生一拜!”
“太好了,有门帘了!”学生们敲书桌,拍手跺脚,怪叫笑喊齐声欢呼,声音比往常周先生宣布放假时还要响亮。
“学生无以为报,请接受学生一拜!”
所有同学学着程子安,出列,躬身拱手见礼。
周先生很是愕然,到了闻山长监舍,他几乎一句话都没说。
门帘全靠程子安争取而来,却半点没居功,将这份功劳让给了他这个先生。
学生们一齐行拜礼,连辛寄年都跟着躬身到底,虽说看上去稍许手忙脚乱,却让他心头一热。
蒙童班的学生淘气,能进府学蒙童班的学生,大多都非富即贵,在府里宝贝得很。
说是先生如父,蒙童年幼,先生们都会约束着,不能真正下死手管。
难得啊!
周先生心潮起伏,抬手让学生们落座,对程子安无比和蔼道:“你去将熏笼搬到身边来,门边冷,明日记得添衣。”
程子安施礼道谢,走去角落,将熏笼搬到了他与方寅的座位中间。
方寅眼含感激,纠结了下,到底没有做声。
程子安并不在意方寅的感谢,举手之劳罢了。
有人出生时就在了顶峰,有人一辈子辛苦奋斗,走大运的话,能攀爬到中间的高度。
程子安算是出生时就到了半山腰,方寅则是在谷底。
处处斤斤计较,过了。
下课后,辛寄年迫不及待来找程子安。同学在门口进进出出,说话不方便,他将程子安扭到了外面,去了夏日常去玩的林子边。
林子边风大,四周空无一人。寒风扑面,程子安打了个哆嗦,不客气将手伸进了辛寄年的衣领取暖。
辛寄年冷得哎哟一声,扭着身跳脚躲开,控诉道:“程哥,你偷袭!”
程子安也正好要找辛寄年这个笨蛋,他懒得废话,问道:“你眼神如何?”
辛寄年不解,道:“我眼神好得很,程哥问这个做甚?”
眼神好就行,程子安转过身,手伸在背后,背着他比划:“你仔细看清楚了,我答完题,手在身后装作挠痒,告诉你答案。”
辛寄年听到答案,飞快闭了嘴,看得无比认真。
程子安道:“你得记住了,弄错了可别怪我。”
辛寄年笑逐颜开,头点得跟小鸡啄米般,“程哥放心,我记住了,都记住了。”
程子安皱眉,嫌弃地看着他,很是犯愁,难得说了句肺腑之言。
“你平时吧,还是读读书,自己动下脑子。学堂的考试能对付过去,等到秋闱春闱时,那时该当如何?”
辛寄年哈哈笑了起来,道:“程哥真是,还早着呢,担心这些作甚!”
程子安见说不通,很快就放弃了,转身往回走,道:“快些,外面冷死了,你一身肥肉能挡寒,我可比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