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甯轻泣出声,“是何人…究竟是何人?!竟做出这般…这般……”
姒琹赟扶着她一同坐下,安抚道,“你且安心,本王定不会教你的人平白受了委屈。”
“多谢你,丞烜。”锦甯轻轻啜泣,“宝念…宝念她跟了我近十年了……我自是再了解她不过,她最是宽和,断不会做出伤天害理之事。”
“可…可究竟是何人竟做出…这般心狠手辣之事。”
锦甯望向宝念,又不忍再看,只侧垂着首,声音还带着几分哭腔,“宝念,你且将此事因由细细道来,本宫与王爷替你做主。”
“是。”宝念感激地叩首,“奴婢谢过王爷殿下大恩。”语罢又重重磕了几个响头,再抬首,已然是泪流满面。
“奴婢先前,是被…王妃身边的香儿带走的。”
锦甯身子猛然一震,她不可置信地张了张口,却惊觉自己竟发不出声。
姒琹赟注意到她的不对,伸手揽了揽她的肩。
“奴婢被掩了嘴绑在椅子上,一直是香儿在看着奴婢,奴婢动不了分毫。”宝念声音倏地发颤了起来,“可…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辰,王妃突然出现了。”
“王妃同奴婢说了殿下与梁公子幽会一事,说是如今事已成定局,让奴婢届时出面作证,也好留下一条性命。”
宝念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奴婢自然是不信的,更不会作证这等谬论,自然是驳了王妃之言。”
“可…可未曾想…王妃竟拿出了鞭子……”宝念瑟缩了一下,神色恐惧,“王妃用鞭子圈上了奴婢的手腕,与香儿一人执了一头……”她再也说不下去,泣声大哭了起来。
“宝念……”锦甯闭了闭眼,咬着唇泪又簌簌流下。
姒琹赟轻轻拭去她的泪痕,柔声道,“无碍的,有本王在。”
锦甯迟缓地点了点头,没说话。
姒琹赟心中暗叹,望向宝念道,“你且继续说。”
“诺……”宝念呜咽着又开口,断断续续道,“奴婢…奴婢自然还是不从。可奴婢不应,她们二人便再绞,便再用力……”
“奴婢再不从,她们便换了粗绳绞……”宝念瑟瑟发抖,牙齿也不住打颤了起来,“奴婢…奴婢最后早已失了意识,痛得晕厥了去,再醒来,便被人带出了赵府,说是要回王府了。”
锦甯深吸出一口气,她缓缓起身,脚下却一个踉跄,近乎跌倒。
“宝念。”锦甯蹲下身,用力拥住宝念,“抱歉。”
“都是我…都是我害得你……”她痛声哭了出来,喉头哽噎得厉害,沙沙哑的,“若不是因为我,你何必…何必遭受这般罪……”
“二妹妹…妹妹她……”她似是想说些什么说服自己,却任如河再也开不了口。
“甯儿。”姒琹赟伸手想要拉她起来,却终归是一叹,拍了拍她的背。
锦甯喃喃道,“我未曾想,妹妹竟当真是…那般厌恶我的。”
“如今不仅是我,甚至还…牵连了你。”锦甯疲惫地闭上眼,苦笑地落泪,“本宫记得二妹妹幼时,还曾羞赧地冲我笑,亲昵地唤我…大姐姐。”
“如今……”她终是又一笑,涩然而寥寞,“罢,罢了。往后她便…再也与我无姐妹之实了。”
作者有话要说: okk修得比较满意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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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荷亭雅集
自那日赵府雅集后, 京城众人便知晓甯和郡主终是“出山”了, 递到忈王府的帖子一时间纷至沓来, 无不是盼着能得郡主殿下垂青, 好借此扬名。
不过如今倒是不赶巧了, 人人皆知这赫赫有名的荷亭雅集办于荷花盛时, 旁的雅集本便是向来不敢与之争锋的, 只今年的荷开得早,这荷亭雅集便也顺势向前移了移。
而偏这荷亭雅集甯和郡主是年年参宴的, 从未缺席过一回,诸家自是知晓此番却是无缘亲会郡主殿下了, 倒是对那赵家更是钦羡了几分。
要知晓甯和郡主那般尊贵的身份,除却常常给相熟的好友几分薄面儿, 向来只亲临京城三大雅集的, 赵家这小小雅集却得了郡主殿下的厚爱,可是天大的面儿了。
所谓京城三大雅集,一曰禾府玉梅,二曰香山竹菊宴, 三便是这魏府的荷亭雅集。
说来也巧, 玉梅雅集顶着禾府的名头,却人人皆知是甯和郡主所办;而这荷亭雅集顶的是魏府的名头, 却也是魏府嫡长女魏黎一手操办。
雅集这日来的人倒是不少, 只到底若真要瞧去,照旧是那些熟面孔。
锦甯到得不算早,相熟的好友早便到了, 她正要落座,一眼却瞧见了不远处魏黎的声音。
“元瑾。”锦甯笑着唤道,“你今日可有的忙了。”
魏黎才交代了丫头去备上笔墨纸砚,闻言不禁笑了,“每每的玉梅雅集,你可不也是这般?”
元瑾乃魏黎之字。
女子许嫁,笄而字。魏黎虽说如今已行了笄礼,可字却是及笄之前便有的,她同锦甯不一般,便是因早早拜了邵康之先生为徒学艺,一手好行草得天下人称赞,也因此得了个字,乃“元瑾”二字。
锦甯但笑不语,只拉了魏黎一同落座,闲聊了起来,“我瞧着今年的荷亭备下的东西可不少,今日可是有许些人来?”
“正是。”魏黎不知是苦恼的还是无奈的,两弯月眉蹙了起来,“原本想着同你学着减下些人的,可偏生今年递来的拜帖比往年多了数倍,我纵是再想减下些,也徒徒增了数十人。”
阮矝言轻咦了声,“数十人?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魏黎苦笑着点点头,“本要是只我一人把着关便罢了,可如今几位妹妹也年岁长了,父亲便教我带着些她们学学这些事务。”
一旁侍候的丫鬟适时为几人添上新茶,便又恭顺地退至一旁。
魏黎端起茶润了润喉,才语含埋怨道,“这一学,可不就给我添了乱了?”
锦甯笑着拍了拍她,温声道,“这些事以往通常是你一人打理,如今多了些人照拂,总归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