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御:“……?”
叩叩叩——
“怎么样?”
伴随着敲门声,门口响起一道低沉沉稳的嗓音。
陆文州走进病房,就看见时序趴在床上,脸色苍白得厉害:“宝宝,怎么趴着?”
“呜呜呜呜……”时序是背对着门口趴着,其实看不见是谁走进来,但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在精神恍惚的顷刻间,没忍住的就哭了出声。
裴御见况皱着眉头站起身:“陆总,我先去找医生,他好像不太对劲,有点语无伦次。”说完立刻走出病房。
陆文州走到另一侧床边,见时序保持着趴着的这个姿势没动,还是闭着眼的,怕他不舒服,想把他翻个身,但却得到了肢体的抗拒。
“宝宝,这样躺着不舒服。”他弯下腰。
这会他才看见时序额头上的纱布,纱布的边缘隐约可见淤肿的痕迹,让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显严重,嘴唇抿着下弯的弧度,估计是真的很不舒服,因为闭着眼已经想要哭了。
他撑着床边的手猝然收紧,心情沉入谷底,金丝眼镜下的眸色深了又深,下颚线紧绷。
克制的情绪似乎已经在边缘徘徊。
随后,将时序从床上抱了起来,面对面这样抱着。
时序感觉到整个人被抱起来时眩晕感减退些许,意识似乎有点被拉回,但又不算是很清醒,晕沉沉的,直到下巴抵在一个很熟悉的位置,闻到熟悉的香水味时。
他囔囔出声:“……妈妈。”
陆文州:“……”
裴御带着医生进来的时候正好听到这个称呼,他看向陆文州,表情微妙:“可能喊妈妈算好了吧,他刚才喊我老头。”
医生自然是不敢怠慢面前这几个人物,尤其是看见陆文州后:“……要,要不把他放下来,我们医生再检查检查。”
陆文州正想把时序放下来,谁知道这家伙抱着他不撒手,就不愿意躺下,在耳畔又开始呜咽的哭了。
“……爸爸,要抱啊。”
陆文州已经笑不出来了,只知道自己的宝贝被撞了脑袋已经出现胡言乱语,心情很是阴沉,他看向医生:“这样的情况是正常的吗?”
“刚才他有出现呕吐的情况,且很难跟我们医生对话,在ct报告里没有出现脑出血,也没有明显的颅脑损伤,考虑是脑震荡的原因,但因为脑震荡也存在着个体差异,会有不同程度的表现,有的人会有短暂忘事的可能,也可能会出现了反射弧缓慢,还会有像时先生这样的。”
陆文州拧眉:“这是短暂的反应是吗?”
医生点头:“所以建议再做一个头颅磁共振,相对于ct更敏感,有助于评估有无隐匿性损伤,还有一个腰椎穿刺检查,能够准确的了解颅内压,以及脑脊液是否在正常范围之内。”
裴御听医生说完,看向陆文州:“那你跟他说一下吧,刚才他就是不肯做。”
“腰椎穿刺大概在哪个位置?”
医生走到时序背后,比划了一下大概的位置:“会打局部麻醉。”
陆文州还没说话就感觉怀里抱着的时序抖了一下,他出于老父亲的心理,心疼之余还是为了以防万一:“那做吧。”
都晕成这样语无伦次了,这个脑袋可不能有任何差错。
于是,在时序脑袋晕乎乎不知情的情况下,打了麻药,做了腰部穿刺,最后还是哭到崩溃了。
因为做完腰部穿刺后出现低颅压的情况,引起的剧烈的头疼,在本来就脑震荡眩晕的情况下直接是加剧情况,尽管是很正常的并发症,却还是让某位老父亲心疼了很久。
好在核磁共振跟脑脊液检查结果是正常的。
就是遭罪。
傍晚,余晖些许洒落病房内,落在侧躺在床上已经睡着的青年身上,脸色还是一如的苍白,刚才在还说腰疼,头疼,好在是哄睡了。
此时窗前,打着电话的陆文州脸色阴沉。
“就只是压黄线?”
电话那头的人听到陆文州的语气,背后都开始出汗了:“是的陆总,这次交通事故确实由车辆压黄线造成的,大货车压黄线是实线,所以他会承担全部责任。”
“能排除是人为还是事故吗?”
“我们几个人也已经反复看过,也做过视频鉴定,确实是意外。”
陆文州没回答,面容铁青,显然对这个结果不是很满意,他声音如常‘嗯’了声:“是吗,好,肇事司机有说怎么进行赔偿吗?”
“我们保险这边会按照程序先走……”
陆文州听完保险的所有流程,直到他们说完,他也没有任何心情再谈:“对你们所说的赔偿,我不是很满意,所以接下来的程序我会依法起诉肇事司机跟你们保险公司,剩下的事宜我会转交给我的律师。”
说完便沉着脸挂断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