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她明显对火车站不熟悉,在大厅中看了好一会才有下一步举动,且举动迟疑。
第三,她很热,却还把自己从头裹到脚,并且不停地左顾右盼,这一点很奇怪。
江棘不由轻嗤了声。
果然如他所想,他的盈盈在这些事情上根本不懂得怎么处理,反倒把心虚和紧张表现得生怕别人看不出似的。
江棘道:“是她,接下来查她上的哪辆车。”
“是!”
看到了她的身影,江棘的心也总算定了定。
那个帮她的人手再长也不可能去动高铁动车里的监控,那么找到她只是时间问题,但他也不容许时间太长,因为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她,质问她,以及惩罚她!
他明明警告过她那么多次,怎么就是不听话呢?
难道非要挨打才肯长记性吗?
江棘眯起眼,暗色的眸子里仿佛有乌云翻滚。
手指也不再那么用力,而是轻轻地在扶手上敲着,一下,一下,又一下。
“嗡——”
就在这气氛紧张的时刻,口袋里的手机忽然传来响动,江棘挑眉,拿起一看却是个陌生号码。
他下意识地想是不是傅盈被人绑架了,这个是绑匪打来的电话,可按下接听后却听见了无比熟悉的嚎哭——
“江棘我错了,你快点来救救我吧,我要死掉了,你快点来呜……你快来……”
对面的人泣不成声,每个字都饱含哭腔,却重重砸在了江棘心上。
他一把攥紧手机,所有的怒气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紧皱的眉头松开,他听见自己温柔又带着焦急的声音——
“怎么了?”
“我生病了呜……脸上全是红斑,怎么办呀,我是不是得什么传染病了?”
江棘拧起眉:“你在哪?”
对面抽抽搭搭地哭着:“一个医院,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医院,你等会啊,我找人问问。”
martin已经举起了电脑,上面锁定了傅盈的位置。
江棘瞥了眼,对电话那头的人道:“在那等我。”
“好……”
对面人的声音乖得一塌糊涂。
江棘深吸了口气:“我马上到。”
—
傅盈从来没有如此地期盼过江棘的到来。
她坐在拥挤地输液大厅里挂着水,眼巴巴地望着门口的位置,希望江棘快点出现。
她已经由医生看过,皮肤上的红斑是由过敏引起的。
主要是她一路疾跑,剧烈运动导致肿块全部发了出来,现在平静下来,又抹了药吊了水,肿块顿时消下去不少,只是还余下点红。
即使现在没什么事了,傅盈也不想再逃了。
她已经明白过来,自己根本过不了独立生活,还有就是——她需要江棘。
只通了个电话,身处异乡的陌生和彷徨便消失无踪。
她不再提心吊胆,也不再担惊受怕,一颗心落回实处,心情甚至渐渐上扬了起来。
一大早的鸡飞狗跳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好笑,可那时的自己却是怕的魂都跟没了似的。
如果那时候有江棘陪她,她还会怕吗?
一定不会。
她摁亮手机,看了眼时间,距离和江棘通话才过去了一个小时。
她那天坐了五个多小时的动车,他过来怎么也得两三个小时吧?啊,她干嘛跑那么远啊……
嘟哝着收起了手机,傅盈打了个哈欠后继续靠着凳子,望着门口。
江棘匆匆赶到医院的时候一抬眼就看到了这一幕——
他的小公主可怜兮兮地吊着水,脸上白一块红一块的,头发也有点儿乱,一双眼睛倒是亮晶晶的,看见自己后睁得更大,接着两包眼泪就这么流了出来,看起来又狼狈又招人疼。
一路上鼓鼓涨涨的情绪就这么泄了个彻底。
江棘咬了咬牙,最终叹了口气,走过去小心避开她吊水的手,把人抱进了怀里。
他抿着唇不说话,眸色乌沉沉的。
傅盈却一点不怕,流着眼泪用力把脸往他胸口埋。
“江棘你来得好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