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棘看了眼手表。
除了傅盈,他对任何人都没有什么好耐心,他也没有一颗爱屋及乌的心,即使是眼前的女人生了他爱的人,他也没有任何触动。
他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直接说,我还有事。”
他离开的时候傅盈还没睡多久,现在回去应该能跟她一起吃晚饭。
于佑晴又哭了会才抬起了头。
她在看江棘,又似乎不在看,眼神空落落的,嗓音也嘶哑难听:“以前发生了什么?呵,你难道猜不到吗?”
“我就是来证实我的猜测。”
“好,那我就告诉你好了。”于佑晴疲惫地眨了眨眼,回忆着道,“那时候,成江三十六,我三十……”
—
观南正坐在安静的卧室,双手环胸,沉默地看着桌上的相框。
相框里的照片陈旧泛黄,却保存完好。
里面站着四个大人,两男一女,其中一个男人的手上抱着三岁左右的稚子,在这个男人的左手边,是他挺着大肚子笑得开怀的妻子。
这两个人是他的父母,另外两个,是傅成江和于佑晴。
三岁的孩子是他的亲哥哥钟意,母亲的肚子里,是当时八个月的他。
观南脸上的表情阴沉的可怕,可内心却毫无波澜。
他只是定定地看着相框,一动不动,如果不是胸口还有起伏,简直像是一尊雕塑。
直到听见外面的开门声,观南才仰起头动了动酸痛的脖颈。
钟意见卧室有光,敲了两下便打开了门。
他看了眼,道:“又在看?”
“嗯。”观南点了点头,“没几天就是清明节,不免有些想他们。”他勾了勾唇,上下打量了眼亲哥,“这个点你不应该在和江棘吃饭?怎么,没谈拢?”
钟意神色不愉地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他没来,还让人告诉我说光源的项目他要定了。”
说完他轻嗤了声,用力扯松颈上的领带。
观南倒是不意外,这顿饭在他看来本就是无用的挣扎。
他说:“那你打算怎么做?”
钟意闭眼揉了揉眉心,好一会才叹了声:“商场上有输有赢,正常,只是……有点不甘心,心里有个疙瘩,很不舒服。”
“嗯?”
“如果对手是江氏,输了我心服口服,现在的对手虽然也是江氏,但我觉得更像是输给了傅氏。”钟意仰靠在椅背上,神情晦暗。
观南顿时了然。
即使把完整的傅氏握在手中,江氏在处理傅氏上也就招人填补职位空缺,除此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变动,无论是管理还是员工都按部就班地做着该做的事情。
就好像,江氏只是代为照料,并没有把它纳入自己的一部分。
傅氏还是傅成江一手创立的傅氏。
观南拍了拍钟意的肩膀:“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钟意看着相框里的照片,道:“我还想做得更好。”
他想把江氏的地位取而代之,实力无人能比,想要的项目无人能抢,所有人都在他面前弯腰屈膝。
“一步步来。”观南眨了下眼,忽然说,“我会帮你的。”
钟意终于露出了一点笑意:“你终于肯来帮我了?”
观南垂眸,勾唇道:“我们是兄弟不是吗?”
钟意伸出右手握拳,观南会意,兄弟俩碰了下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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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宅内。
江棘回来的时候傅盈刚醒,两人正好一起吃晚饭。
饭菜都端上了桌,傅盈发了会呆后忽然后知后觉地看向江棘,问:“我妈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她今天的表情我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对。”
江棘自然道:“有吗?我怎么不觉得。”
傅盈眨了眨眼,被他一句话说得自我怀疑起来。
她孩子还没生呢,记性就已经有点不太好了,今天又睡得多,恍恍惚惚中说不定也有可能看错。
她咬着筷子愣了会,才慢慢扒了口饭。
嚼了两下咽进去后又说:“你真的没听出什么异样?”
江棘摇头:“没。”
傅盈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