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在现代,亲生女儿和自个妈说,自个不过了,要离婚,人妈也不定会同意。更遑论这是在古代,吴氏又不是她亲妈。
但,简娣不想拖着这事,不管吴氏当下会不会答应她,她都要先表明一个态度和立场。
“女儿,想同姚鉴他和离。”
“和离?”听到简娣的话,吴氏愣了一愣,脸上随即浮现出一抹不赞同的神色,“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话?好端端地要同他和离什么?”
“女儿知道。”
她就是不想和姚鉴过日子了。
她又不是原主,她和姚鉴又没感情基础。
虽说他长得挺帅的,但和他过日就算了。姚鉴这种人,只能谈个大家互渣的恋爱,不能过日子。
“女儿想同他和离。”简娣又重复了一遍,态度和立场都很坚定。
到底不是亲生的,吴氏没有急着骂她,而是问道,“同姚鉴和离,你可考虑清楚后果了?”
“考虑清楚了。”
“若你只是因为他风流的事,要同他和离,未免莽撞了些。”吴氏皱眉道,“世上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你若是因为这个就要和他和离,那全天下的夫妻可不都没法过日子了。”
吴氏话音刚落,从刚刚起一直呆呆听着的简露,却蓦然出声,“倘若全天下的男人都像姚鉴那厮一样,那我就不嫁了!”
她面色微怒,咬着银牙,也不知道是在和谁生气。
吴氏低斥道,“这里哪有你的事,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懂些什么?!”
简露才不怕吴氏的训斥,反而急了眼,拔高了音调道,“娘!那个姚鉴那里是风流成性!这摆明了是在轻视我们简家!”
“我早知晓。”简露恨恨道,“我早知晓,他娶大姐就是另有所图,如今大姐同他成亲也不过两年,他就同不知哪儿来的狐狸精勾搭成奸,枉费爹亲当初为他上下打点,辛苦栽培。这白眼狼,明显就是没把我简家放在眼里!”
简露越说,语气就越重,面上的怒气就烧得越旺。
“也就大姐!”简露突然看向简娣,怒骂道,“也就你不带脑子,当初非要吵着嫁给他!如今倒好!可算是落得这个下场!”
简露越说好像越激动,像个炮仗一样噼啪噼啪地响,逮着简娣就一顿痛骂。
被这姑娘痛骂了一顿,直接把简娣骂懵了。
眼下这姑娘骂她的架势也不像讨厌她啊,与其说讨厌她借机嘲讽,不如说是痛心疾首。
但吴氏绝不会坐视简露这么骂下去,更何况她不知从哪儿学来的,一口一个恶种虫豸,还没出嫁的大姑娘骂得如此豪放,简露口中每蹦出一个词,吴氏的脸色就差上一分。
“住口!”
简露气得直接从榻上蹦了下去。
“娘!”
“这没你的事,还不快回去画你的画?你大姐也轮不到你教训,她较你年长,自然懂得比你多,你在这儿大呼小叫个什么?!这事我和你大姐自会好好商量。”
说完,几乎以不容置喙的态度,叫陈妈妈把简露带走了。
简露虽说是个炮仗脾气,但对吴氏还有几分敬畏。不像张首辅家的姨母,性格怯弱,完全压不住自家女儿。简露再跳,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顶多也就和下人撒撒气罢了。
被吴氏赶出房门,简露又是怕又是气,陈妈妈请她回房。
倒是被她发了好大一通火,撒开陈妈扶她的手,一溜烟地大跨步地就跑开了。
吴氏疲惫地揉了揉额头,深深地闻了一口屋中的安神香。
熏香的气息,使她心思平复了些。
“和离的事,我也不能就这么任性,当初是你非要嫁给他,如今倒好,又非要同他和离。”吴氏缓缓地摩挲着腕间的翡翠镯子,“你先在家中住着吧,这事,日后慢慢再计较。”
简娣也没想吴氏能立马答应她,吴氏这种反应,已经比她想象中要好上不少了。
现代夫妻离婚也要花上不少时间,古代和离也不是她一个人就能轻而易举地决定的。
好在大庆朝和离的女子不少,只要她回头和简泉还有吴氏说明白了,想来也不难。毕竟姚鉴这货在简泉和吴氏心里好感度低得很,两年的时间里,他虽然顶着个好女婿的马甲,扭转了些简泉的印象。但她一说,估计姚鉴辛辛苦苦艹的人设又要跌回谷底。
“女儿明白了。”简娣没有失望,恭恭敬敬地应了。
吴氏颌首,“那你就先住下吧。你的屋子每日都有人打扫,回来就能直接住进去。我有些乏了,就不和你多说了,你已经嫁人了,也不是当初那个少不更事的大姑娘了,心里也有自己的主张,我若说多了,你也不定能听得进去。”
“你从你那儿赶过来,想来也累了,先回房歇着吧,一切事,等你爹回来再说。”
简娣上道地站起身,“娘亲既累了,我就不打扰娘亲了。”
转头向身边伺候着的另一个心腹丫鬟吩咐道,“去,送大姑娘回屋。”说着说着,又皱了皱眉,“再请个大夫来,给大姑娘看看。”
她这昏睡的原因,估计请大夫没用,请道士说不定还能有点用。
这话简娣憋在心里没说。
*
她的屋子,果然和吴氏说的那样,同原主记忆中,出嫁前并没有什么分别。她自幼是当作嫡女抚养长大的,加上简泉怜惜她,吃穿用度,吴氏也没缺了她。
屋子虽说已经很久没住人,但依然收拾得亮堂齐整。
简娣听花枝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
花枝无非是也被她刚刚说的话吓到了,她可不希望简娣和离,一直在劝她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