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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谧的夜幕下,繁星渐渐黯淡,晨曦点亮了拂晓前那段最为黑暗的时刻。
在深邃渐白的天幕下,浩瀚如海的八百里水泊被数之不尽的沉重船只惊醒。
这些大小不一的船只,像无数支利箭,划破水面,射向了泊中心的那座巨岛——梁山。
直至初升的太阳射出第一抹光芒,那鲜血般的殷红似在昭示黎明的诞生。
在熄灭的火把所散发出的渺渺青烟下,喧闹了大半夜的金沙滩此时还持续着昨夜的热闹嘈杂。
放眼望去,只见沙滩边上各色人等来去匆匆,如辛勤的蚂蚁般运送着此役的丰厚缴获。
看着山一般的缴获被运回来,王伦心中既踟蹰惶惑又忍不住心潮澎湃!
王伦真是万万没想到,江鸿飞只出去一次,就赚回来了这么多战利品:“那宋保正祖上积累了多少代,竟攒下了偌大家资?!”
更让王伦意想不到的是,宋家庄的人不仅不抵抗江鸿飞的攻打,现在竟然还帮江鸿飞运送贼赃,并且看起来还是心甘情愿的,这是什么道理?难道江鸿飞会操控心灵的神通不成?!
与此同时,作为水泊梁山的二当家、大管家,见水泊梁山大发利市,王伦难免激动!
要不是想干出一番事业,王伦一个出身名门望族的秀才,又何必成为任侠,现在更是主动上梁山落草为寇?
如今,水泊梁山得到了这么多收获,又一下子壮大到了拥有一千一百多名喽啰的山寨,眼见着就快要红火起来了。
别人所不知道的是,王伦观当今道君皇帝的所作所为,断定必有天下大乱的那一天。
等到那一天到来,便是他王伦……不,便是水泊梁山,大有作为之日!
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受,此时在王伦的内心中产生着激烈的碰撞,直叫他脸上流露出百感交集的复杂神色,在晨曦的烘托下,很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沧桑之感。
望着湖面上两只飞翔的斑嘴鸭,王伦的思绪也随之渐渐扩散……
不知过了多久,有眼尖的喽啰大喊:“寨主及众位头领回来了!”
王伦听言,收回思绪,抬头一看,就见一艘长十余丈、深三丈、阔二丈五尺、可载二千料的大船从远处驶来,江鸿飞、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杜迁、宋万和朱贵此时都在这艘大船上。
一看阮小二等头领众星拱月一般站在江鸿飞四周,王伦就明白了,他们,包括他的铁杆嫡系杜迁和他亲自招揽上山的朱贵,都已经被江鸿飞给征服了。
“亏得老乡提醒,不然宋保正家这只大船便不知便宜何人了。”
大船靠岸,江鸿飞率领众头领,在阮小七的嚷嚷声中,走下了大船。
见江鸿飞回来了,一众宋家庄的人纷纷热络地跟江鸿飞打着招呼,而水泊梁山的一众好汉,不论是头目,还是喽啰,全都一脸敬畏的向江鸿飞行注目礼。
江鸿飞一点架子都没有,每一个跟他打招呼的人,他都彬彬有礼地还礼,不管他认识还是不认识。
寻了个空隙,江鸿飞当着宋家庄的人的面,对朱贵吩咐道:“朱贵贤弟,你辛苦辛苦,带人给老乡们和出任务的弟兄准备肉汤、炊饼,老乡们不吃饱了,不许放他们回去。”
一众宋家庄的人听言,嘴上虽然没说什么,但心里却乐开了花,肉汤、炊饼管够,这不跟过年差不多?
朱贵立即应道:“诺!”,然后就带着他的人去张罗早饭。
遇到王伦时,朱贵不失礼貌又明显跟王伦拉开距离地冲王伦点头示意了一下,接着丝毫都未做停留,就继续执行江鸿飞交代给他的任务去了。
见此,王伦哪还能不知道,朱贵已经做出了选择?
王伦不怪朱贵。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江鸿飞这么有本事,换他是朱贵,他也会做相同的选择。
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