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夏看了眼手机,嘶,这脾气。
大早上发什么邪火呢?
魏沈骏发完邪火才看见苍夏给他发的短信,说出去买早点了。
不知道为啥,心里更不得劲儿了。这年头了,谁还发短信?谁爱看谁看,反正他不看,就算挂在眼睛前面晃,他也不看!
他气冲冲地下床去洗漱,刚进了卫生间,就看到了里头晾着的他的衣服裤子。
他愣了一下,去摸了摸,竟然已经干了。
这得是什么时候洗的啊?
洗漱完出去烧水喝的时候,他一提壶,里面竟然有水。一摸,还是热的。
他倒了一杯,喝完了。
又倒了一杯,喝完以后抿了抿嘴,告诉自己不能这么好打发,这点儿破事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嘁。
买早点?以为一笼包子就能收买他?天真。
他嗤笑一声,躺到床上去玩手机,翘着个腿,脚抖得跟羊癫疯犯了似的。
苍夏回屋进了门,人没看见,先见了那只颠出残影的脚:“……你这干嘛呢?”
魏沈骏充耳不闻,等着她又叫了一声,才懒洋洋地把眼皮抬起来,轻飘飘地“昂”了一声:“不知道看的吗?”
说完继续低头打游戏,边打边说:“哪家买的啊?我可不吃李记的包子,一股母猪肉味儿,骚得不行,不过他们家的辣椒油还行,虽然……”
苍夏:“就是李记的母猪肉包子,没打辣椒油。”
魏沈骏:“不吃。”
苍夏“哦”了一声,说“行”,然后把包子拿到桌边打开袋子摆好,掰开筷子自己开吃了。
她吃了一个,吧唧吧唧。魏沈骏瞪了她一眼。
她吃了两个,吧唧吧唧。魏沈骏眼睛瞪圆了死盯着她。
她吃第五个的时候,魏沈骏生气了:“什么人啊!”
苍夏瞥了他一眼,说:“你不过来吃我就吃完,这样我中午也不用吃饭了,反正已经十点半了,刚好吃个早午饭。”
魏沈骏哪儿能让她这么干,当即爬起来把她那堆包子拿走了,自己一个人把剩下的都吃了,没给她留。
吃完了还满嘴流油地跟她说:“母猪肉真他妈难吃。”
苍夏被他逗乐了,说:“人家母猪都是用来下崽的,可金贵呢,你以为你想吃就能吃上?搞得像你吃过似的。”
魏沈骏哼了一声,囫囵地说:“我又不是没吃过。”
“哦,你吃过?”苍夏笑哈哈道,“骏哥的脸长得就不像吃过母猪肉的人。”
魏沈骏翻了她一个大白眼,到卫生间收衣服去了。
进去之后关了门,脸上暴躁的神情才慢慢收了起来。
他低下眼,让浓密的睫毛遮住眼里的复杂。
从小到大,其实最让魏沈骏难受的一件事并不是穷,而是长了一张不像穷人的脸。
在这张脸的吸引下,他的身边确实不缺女生,漂亮的、优秀的、有钱的、胸大的、腰细的、腿长的……各种各样的,都有,但是他却一次都没有谈过。
不是不想谈,也不是没喜欢的,而是没敢。
他大姐也长得好看,也曾因为长得好看跟有钱人结了婚,但那婚姻只持续了一年不到就散了伙,大姐生了个女儿,月子都没坐完那个混蛋男人就出了轨,抓到质问时,那人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没什么原因,就是看腻了而已,你们想离就离呗,反正离了你们也没钱拿。”
于是他大姐坐完月子,带着女儿就出了那栋豪宅。
前车之鉴在这儿摆着,他也没敢再有什么妄想,直到遇见了苍夏。
遇到苍夏后他才知道,穷人到底“穷”的是什么。
“中午回去还是现在回去?”苍夏接过他叠好的衣服装袋,看了一下时间,快十一点了,最多待到十二点就得退房。
“收拾完就回吧,也快中午了。”
“嗯,那中午吃饭呢?还吃吗?”苍夏把鞋给他提过来,然后又去卫生间把晾着的鞋垫拿过来给他垫上。
魏沈骏看她埋头收拾的样子,忽然喊她:“夏夏。”
“嗯?”苍夏抬头。
魏沈骏又不说了:“没什么。”
他说没什么,苍夏就真不问他了。
他摸了摸苍夏的头发,心里大概有了数。
他们下楼去退房的时候,又交了一次额外费用。
收费的时候前台抬头看了魏沈骏一眼,那眼神儿有点奇怪,搞得魏沈骏心里非常膈应。
出了门以后跟苍夏说:“我觉得那个前台挺讨厌的。”
“怎么讨厌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