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桀顿时停在那里,哭丧着一张脸,整个人压到颜青画身上,死赖着不肯动了。
“福妹你好狠的心肠,你不喜欢我了吗?”这么高壮一个汉子,竟撒起娇来。
他比颜青画高那么多,整个人赖在颜青画身上,压的她动弹不得。
索性这会儿院子里没什么下人在,颜青画便也好脾气让他耍赖:“好了好了,叫人看去像什么样子,再说了……”
颜青画窝在他怀里,脸上却悄悄爬上胭脂色。
“再说了,就是因为喜欢你,才要叫你学字的。”
荣桀听在耳中,也是笑弯了眼睛。
因为未来还有更高的目标,所以趁着这些时日还不忙,颜青画便抓着他,十分严厉地要教他认字。
哪怕写的字不好看也不要紧,还有她在,但是认却要一一认得,要不然将来可怎么批改奏折,怎么能君临天下呢?
荣桀叹了口气:“在启越山的时候多好啊。”
是,那会儿他也是大当家,福妹也没抓着他非要习字,现在他们是地位高了,已经成为一国之主,可日子却没有那时候轻松,也没有那会儿自由。
可这是他们奋斗经年才得来的,没有人觉得苦闷,人人都很珍惜。
幸福和和平是那么的珍贵,又怎好辜负时光呢?
“在启越山的时候,我们也没这荣华富贵可享。”
那时候饭都要吃不饱,更不用说别的了。
颜青画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轻声说:“穷有穷的活法,富有富的活法,你就当是为了天下子民,为了叫我以后轻松一些,也要学一学,是不是?”
“我的桀哥哥最好了,最最疼我了,对不对?”
叫自家媳妇这么轻声哄了一哄,荣桀心里是妥贴极了的,难得骗到她这一句桀哥哥,就是今日背一百个大字都赚了。
“是是是,对对对,福妹说得对,桀哥哥最疼你。”
他在她耳边沉声道。
颜青画红了脸,半天没说出别的话来。
见两个人站在湖边,相拥了好一会儿,才手牵手回了家去。
荣桀是极聪明的,这几个月又有媳妇盯着,不好松懈,因此年节时已经能看懂大半折子,甚至那个阅字也写得像模像样,让颜青画更是轻松。
这一年新春,荣桀特地大手笔了一回,批了三千两银子,在除夕夜刚暗下后,放了整整半个时辰的烟花。
琅琊府的百姓们便都守在自家院子里,一家老小一个不缺,认认真真看了安盛元年的这场盛世烟花。
璀璨的花火照亮了每个人的眼睛,也照亮了每个人的心。
荣桀和颜青画站在自家的露台上,抬头望着天。
各式各样的烟花漂亮热闹,它昭示着大越最美好的未来。
颜青画说:“真漂亮,我只记得年幼时在中都瞧过一回,那场景,至今还记得。”
荣桀低头亲了亲她脸蛋,笑着说:“以后,我也在中都给你放烟火,年年都会有。”
颜青画笑着窝在他怀中,满心都是甜蜜。
便是功成名就,称王称帝,他也依旧还是那个疼爱她的夫君。
时至今日,他们身份地位都变了,可一颗真心却一如往昔,从不曾改变。
荣桀寻到她柔软的嘴唇,同她交换了一个缠绵的亲吻。
“福妹,我深爱你。”他叹息道。
颜青画蓦地红了眼眶,她也回道:“阿桀,我爱你至深。”
天际,花火靡靡,星空璀璨。
安盛二年秋,越军集结两万大军,一路往北,直奔北陈东江新都而去。
荣桀身披铠甲,亲征北陈。
此番出征,其麾下邹凯大将军与雷鸣右将军皆领兵在前,只有红缨将军顾瑶兰留守琅琊府,未随军出征。
十月中旬,大军行至东江,遇北陈先锋营,直接开战。
十月底,越军连败北陈军,一路杀往东江府。
北陈军主力全部留守于东江府,这一仗,越军英勇无比,仅用五日便攻下东江府城,直取北陈皇宫。
东江府,永安宫。
荣桀骑着马,一路往宫中行去。
这里是去岁匆匆改建的布政使司,瞧着还不如琅琊府里的越王府大方,因为府衙窄小,整个皇宫看起来也很逼仄。
前朝还好一些,他们听闻后宫里的妃嫔宫女们全部挤着住在一起,每日都有人受不了狭小的内室,偷偷逃出宫去。
因为这一场仗几乎没怎么耗费他们的精力,是以几位将军们心情都很不错,不过刚进了皇宫,就见一群宫女太监们从后宫逃窜出来,各个吓得不轻。
亲卫上前拦住他们,厉声问:“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