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陛、下。”月奴依旧是一字一顿,声音就像是宋修之一开始吹竹箫时一般。
“那月奴大人,有事找我?”叶信芳有些不明白。
月奴张嘴,叶信芳听得恨不得把他嘴巴缝起来,“夜风来,花儿开,小娃娃,慢慢睡…………”
歌声一言难尽,依旧是招牌的一字一顿,唱得断断续续的,时不时还要停下来想一想下一句歌词,好好一首催眠童谣被他唱出来,就跟狗啃了一样。
“你、听、过、吗?”月奴问道。
叶信芳怎么可能没听过,他还被逼迫着学了好不好,心里都在咆哮,面上还是一副平静样子解释道:“这是西宁府的歌谣,哄孩子入睡的。”
月奴听了这话,依旧木着一张脸,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月奴大人,您从哪里听到这首歌谣的?”叶信芳有些好奇。
月奴摇了摇头,看了他一眼,向他道了一声谢,转身告辞。
叶信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人什么意思,来去匆匆,难道就为了问一首歌谣?
而此时又听到门口传来哒哒的马蹄声,叶信芳再次打起精神来,这次终于没有失望。
“会试捷报,贺贵府老爷会试恩科高中第一百四十九名!”报喜差冲进来就看到院子里的叶信芳,笑着将喜报递了过去,又喊了一遍报喜台词。
叶信芳看到喜报上自己的名字,心里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下,直接将早就准备好的喜银荷包递给报喜差。
会试高中,等于一只脚踏进了门槛之中,殿试主要是排名次,很少会让人落第,叶信芳现在担心的,便是殿试发挥失常,考了个同进士就不美了。
那差人接过银子却没有走,反而压低声音道:“这位老爷,今儿出了一件大事,您知道吗?”
叶信芳:……
你们还真是无孔不入啊,是不是每个报喜差都要来这么一出。
“大官官邸被围,我已经知道了。”
报喜差一愣,接着道:“榜单为何这么迟……”
“衙门里人手不够,榜单临时变了。”叶信芳直接开口。
那报喜差脸上神色变幻,最后只得告退。
会试报喜很慢,是一个一个的往外报,只有等到全部报完之后,才会张贴榜单。
此时锦鲤居大厅里,坐满了书生,听着捷报一个一个的传来却没有自己,不少书生脸上都浮现失落之色。
而华丽的雅间中,一堆书生坐在里面高谈阔论,听着喜报一个一个的减少,这些人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焦急之色。
“徐兄,这万一写得太好了,名次太高了也很烦恼啊。”一个举人笑着对徐成玉道。
“张贤弟凭借真才实学得的功名,何必妄自菲薄,且张兄这样子,可不像是烦恼之色啊。”徐成玉眯着眼睛说道。
虽然没有接到喜报,但包厢中人个个都是一副功名已入囊中的样子。
“我献丑了,比不过徐兄,苦学多年,厚积薄发,这次会元之位,舍徐兄其谁!”张潮笑着恭维道,只是这话说出来自己都不信。
杨兰失踪,徐成玉是在第三天才发现的,她与其他女人关系都不好,没见到人也无人寻她。徐成玉发现人失踪之后,第一时间便去翻检自己的私密物品,令他庆幸的是,银钱和信件都在。
东西还在,他这才有功夫去跟那个他以为只是偷跑的妇人计较,派人四处寻找无果之后,直接命人去金陵,找杨兰的丈夫算账。
徐成玉丝毫不知,危险已经慢慢降临,那封信早就被暗卫伪造了一份放回去,此时的整个锦鲤居,都在控制之中。若是早知如此,徐成玉怕也不会想着留着信当把柄,而是依从那人的嘱咐烧了信。
锦鲤,本是好运之意,又因鲤鱼跃龙门的寓意,多年来被进京赶考的书生追捧,而此时,这条锦鲤,终于要成为砧板上的死鱼。
随着喜报一个个的全城跑,终于等到剩余的喜报数量小于包厢内的人数之后,众人脸上这才出现惊诧之色。
又有一个喜报送到了锦鲤居,依旧与这些人无关。
“诸位先饮酒,我失礼了。”张举人意识到不对了,假装内急往外走。
不料他刚出屋子,一柄雕刻繁复花纹,泛着幽冷寒光的长刀直接架在他的脖颈上。
“修……修罗刀,你、你们是飞虎卫……”张举人颤抖着往后退。
来人一身普通衣物,唯独那一柄长刀,寒光逼人。
雅间里,众人突然看着本来出去的张举人,又慢慢的往回退。
“张潮,你是不是喝多了,路都找不到了?”众人笑着说道。
众人本是取笑的脸庞,随着张潮一点一点的后退,渐渐变得凝滞。
那人伸着长刀,直直的指着张潮,看到众人,清冷的脸上表情不变,怀中掏出一块令牌,上书两个雕刻的大字“飞虎”。
“全部拿下。”那人英俊的脸上面无表情,好似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一般。
第89章 殿试
有些人天生自带气运加成。
秦中羽看了一眼手头上这份副榜,看着上面“刘俊彦”三个字,再想起自己看到的修改后的榜单,竟然止不住的想着,难道真如乡试时流传的那般,自己那个师弟是文曲星下凡,离他近的,就能沾染到他的气运。
会试第一场考试尤为重要,秦中羽看过自家师弟宋修之第一场的考卷,也看过今科会元的答卷,自家小师弟若不是生病,会元之位,怕是直取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