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人脚上沾着一滩狗屎,踩着点回到了基地。
他们在保卫室登记,大爷挥着一根烟嚷嚷:“就差你俩了知不知道!再晚回来半分钟就锁门了!”
大爷和个人形花洒似的往外喷水,尚楚躲在白艾泽身后,撇嘴顶嘴说:“这不没迟到吗?”
“哼,”大爷斜了他一眼,伸出一只手掌勾了勾,“交出来。”
尚楚装傻,眼珠子往左边转转又往右边转转:“什么?”
“和我装是吧?”大爷吹胡子瞪眼,“要我告诉你们导员是吧?”
尚楚扮了个鬼脸:“我小学就不兴打小报告了。”
“你这小子!”大爷袖子一撸,作势要伸手揪他耳朵。
“白艾泽救命!”尚楚叫了一声。
白艾泽哭笑不得地看着这一老一少,拦下大爷的手,又转头对尚楚小声说了两个字:“别闹。”
“后生,”大爷叉着腰,“你别护着这小子,越护越混账!”
“行行行,”尚楚耷拉着嘴角投降,“我交,我交还不行吗?!”
大爷冷哼一声,拿回名册,坐回藤椅里确认是不是所有学生都登记了。
尚楚低低一笑,趁大爷低头翻名单的这一会儿,突然从后面环抱住了白艾泽的腰,一只手掌灵巧地钻进他风衣下,手指在他的腰侧游移。
白艾泽背脊猛地一僵——
尚楚的指尖仿佛带着电,隔着一层衣料传来的温度炽热又清晰,手腕碰到胯骨的那一刹他腰间一麻,喉结狠狠滑动了一下。
接着,尚楚的手指顺着胯骨再往下一些,摸到了裤缝,然后把手伸进了白艾泽的裤子口袋里。
尚楚似乎并未察觉这个位置有多危险,五指甚至还在里头动了动。他的指尖几乎是贴着白艾泽最敏感的地方小幅度地蠕动着,一股电流顺着脊梁骨迅速升至头顶,白艾泽喉头发紧,生理先一步给出了反应。
其实这一切只发生在片刻之间,白艾泽却觉得每一秒都被尚楚灵活的手指拉成了无限长——
尚楚从白艾泽的裤兜里抽回手,又笑嘻嘻地从自己的背包侧袋里摸出一包烟:“喏,上交。”
白艾泽拢了拢宽大的风衣,神情有些不自然,说:“我出去等你。”
尚楚没在意他略显僵硬的走姿,把烟盒放到桌上。
大爷掀起眼皮,有点儿不相信他能这么实诚,问道:“真没了?”
尚楚掏出自己空空的棉袄口袋:“真没了啊!”
“走吧走吧!”大爷摆摆手,把烟盒扔进抽屉里,“充公了!”
“那不成!”尚楚讨价还价,“您别偷着抽我的烟,下次我还要来拿的!”
“抠门崽!”大爷笑着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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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艾泽在门廊下站着,听到“吱呀”的开门声,不自觉舔了舔嘴唇。
“操!”尚楚呼出一口气,搓了搓手,“真冷!”
白艾泽见他神色如常,心想他就不打算解释解释刚才的事儿?
“你愣着干嘛?”尚楚刚从大爷那儿顺了块饼干,叼在嘴里含混不清道,“走了。”
白艾泽嘴唇紧抿,眼底目光微闪。
——他怎么能和什么都没做过似的?
——挠了我就跑,他怎么这么嚣张?
俩人一前一后地穿过小操场,到了宿舍楼底下,那只小野猫从芃根丛里探出一个脑袋,冲他们喵喵叫。
尚楚这才转过身,看了看周遭没有人,一把抓住白艾泽的手腕拉到角落。
“快快快,给我!”尚楚低声说。
“什么?”
白艾泽垂眼看着尚楚抓着自己的那只手,指骨分明,手掌不算大,估计比他小一圈。
“啧!”尚楚砸了咂嘴,指了指白艾泽的裤兜,“一会儿被人看见了!”
白艾泽意识到了什么,眉心微蹙,从口袋里摸出了三根烟。
尚楚得意洋洋地勾起唇角:“多亏我机智,及时转移......”
敢情小混账刚才是往他怀里藏烟?!
一贯喜怒不形于色的白二公子差点儿气出心梗,他刚才在刺骨的冷风里进行了深刻的自我反省,他作为一个alpha,怎么能被另一个alpha三两下就撩拨的起了火?但生理反应却骗不了人,为了压抑身体里信息素喷涌而出的冲动,他还松了松毛衣领口,让呼啸的寒风往衣领里灌。
“不过你那裤兜也太紧了,”毫无察觉的尚楚还在一旁沾沾自喜,“我差点儿就没塞进去,还好我......”
白艾泽沉着脸,这意思是他乱七八糟的遐想和莫名其妙的自制力统统败给了三根烟?
他手掌一握,把那几支烟攥进手里:“没收。”
尚楚一哽:“凭什么!”
“违规。”
白艾泽转身就走,尚楚跟在他后头辩驳:“我违我的规,关你屁事!”
“不好意思,”白艾泽面无表情,“你放在我的口袋里,就是把我拉下水。”
“我那不是急中生智吗!”尚楚咬牙切齿,扒着白艾泽的手臂想抢回自己的烟。
白艾泽就是不松手,尚楚干脆双手抱着白艾泽的胳膊往下拉,白艾泽被他闹的头疼,但那股无名火毫无预警的就消失了。他看了一眼尚楚乌黑的头顶,发现自己被这么缠着,不仅不讨厌,甚至还有点......享受?
俩人一直闹到了寝室门口,尚楚冲白艾泽呲牙,作势要咬他。白艾泽对他的胡搅蛮缠不仅不为所动,还挑衅地扬了扬下巴。
“还我!”尚楚低声说。
白艾泽眉尾一挑,还没有说话,寝室的木门“吱”的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秦思年抱着他的脸盆,呆呆地看着门外的俩人。
尚楚正紧紧抱着白艾泽的胳膊,而白艾泽也不见一贯的冷漠,嘴角微微上扬,是一种纵容又无奈的表情。
“你们......”秦思年目光闪烁。
尚楚反应很快,立即往边上跳开一步,拉开和白艾泽的距离,一本正经地咳了两声:“嗨小秦,去洗漱啊?”
“嗯,”秦思年点点头,唇角不自然地耷拉着,又说,“你们怎么......”
“都是男人,哥俩好嘛!”尚楚心说小秦怎么古古怪怪的,但他没细想,生怕自己藏烟的事儿被发现了,于是打算打个哈哈糊弄过去,一把勾着秦思年的肩膀,“喏,咱们俩也哥俩好,对吧?”
白艾泽瞟了眼尚楚搭在秦思年肩头的那只手,禁不住想刚才钻到自己口袋里作怪的也是这只手,刚才还在撩拨他,转眼又去逗弄别人了。
他什么时候能专一点儿?
白二公子黑着脸,冷冷道:“让一让。”
尚楚:“......”
怎么白艾泽又阴阳怪气起来了?
“我去洗脸了。”秦思年低声说了一句,抱着塑料盆匆匆往外走。
门口就剩尚楚一个人,他看看走廊上秦思年的背影,又看看寝室里脱下风衣暴躁地甩在床上的白艾泽,心想alpha这阴晴不定的都是些什么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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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楚抱着他的背包上了床,小心翼翼地把包放在床头,拉开一点儿拉链,看了眼里头乖乖巧巧坐着的小熊玩偶们,傻乐了片刻,又悄摸摸地关上拉链。
宋尧觉出了不对劲,以往阿楚都是把包随手扔在桌子上,今儿怎么突然这么宝贝?
他爬到尚楚床上,贼兮兮地眯着眼:“藏什么了?”
“滚滚滚,”尚楚踹了他一脚,“藏你蛋了!”
“我蛋好好地在裆里捂着呢,”宋尧不要脸地挺了挺胯,伸手要去够尚楚的包,“阿楚你这不够哥们儿啊!给我看看!”
“操!”尚楚立即紧张地把包护在怀里,“你他妈别动手动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