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艾泽想方设法把尚楚弄来“特别”兼职,要说一点私心没有那是不可能的。在自己家店里,除了工资能高点儿、活儿能轻松点儿、离他家能近点儿,还有个重要原因就是两个人的相处时间能多点儿。
他们不在一个学校,转眼开学又是最紧张的高三下学期,见面的时间自然要少,可不得趁着寒假这二十来天多多相处。
按小蜜桃的话来说就是利用一切资源、抓住所有机会,加大火力给感情升温,升着升着就火热了,热着热着就沸腾了,沸着沸着就激情了!
小蜜桃毕竟行走娱乐圈十多年,撩过的男男女女aaoo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个个都爱他爱得要了命。去年年底还有个小演员在小蜜桃家楼下堵他,说要和他重修旧好找回爱情的美好。白御当时在外地出差赶不回来,连夜给白艾泽打了十多个电话,二公子被大哥烦得没办法了,打了个车过去把那小演员赶跑了,小蜜桃不仅没被这番骚扰吓着,反而得意地表示魅力太大有什么办法。
虽然白艾泽一贯觉得叶粟这人哪哪儿都不靠谱,但有一说一,他的泡仔技巧还是十分可靠的。
某天晚上,白艾泽不耻下问虚心求教,叶粟爱不释手地捧着那条骷髅头项链,信誓旦旦地向白二公子传授如何与一名alpha恋爱,抓住alpha的心就要满足他的占有欲,因此关键是黏着他,无时无刻地黏着他,让他知道你离不开他。
这点白艾泽倒是很清楚,叶粟当年就是这么死缠烂打把他哥黏到手的。可关键是,小蜜桃是omega,自己却是个不折不扣的alpha,让他像个omega一样去“黏人”,白二公子万万拉不下这个脸。
叶粟一眼就看出了白艾泽在纠结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劝慰道:“弟弟,这种时候就别搞你们a男癌自尊自强自大那套了,先把生米搞成熟饭,懂吧?”
白艾泽还真不懂:“什么意思?”
叶粟一脸你真是傻|逼的表情,恨铁不成钢地说:“上了他啊!随便找间休息室,和他脱了衣服搞啊!虽然你俩都是a,但我看小朋克那身板也压不过你,你在上面没问题。”
这都什么下流龌龊肮脏的东西?
白艾泽凝眉:“我没......”
“你现在委屈点儿,把自己当个弱小无助渴求保护的小o,”叶粟挑眉,猥琐地搓了搓手,“先把小朋克搞了,你的好日子就来了,这招叫扮猪吃老虎,这下明白没?”
扮猪吃老虎?白艾泽狐疑地看着叶粟,问道:“你就是这么把我哥弄到手的?”
叶粟晃着骷髅头,发出了嚣张的笑声,做作地翘起兰花指:“老子一朵天山雪莲被摘了,多少人就这么失去了梦中情人,你哥要对全人类的精神损失负责。”
白艾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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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二公子坚决认为把小蜜桃视作梦中情人的人类都极端堕落,但细想之下又觉得他的话不无几分道理。
阿楚他......似乎真的很喜欢黏人那款的恋人?
他那个手机游戏里有个小媳妇叫小白,就是娇滴滴离不了人的那种,尚楚对小白爱不释手,一有时间就上游戏给小白喂水喂饭,白艾泽嫉妒得眼睛都红了,有次趁着尚楚不注意把那游戏卸载了,尚楚发现了之后笑话了他好几天,说他和个纸片人吃醋,害不害臊。
除去竞争对手小白,更重要的是,白艾泽一直知道尚楚还不能够完全打开自己。他面对白御时总有几分拘谨,他在“特别”时免不了有些局促,他至今都不肯让白艾泽送他回家。
白艾泽隐约能够猜到这一切是因为什么,因为阿楚穿旧了的球鞋、因为阿楚现在还没凑齐的学费、因为阿楚安在贫民窟里的那个家。他怜惜又心疼,但他不能简单粗暴地挑明一切,告诉尚楚说我来给你买新球鞋、交学费,如果你想要换个地方住,我也能帮你。白艾泽比谁都知道他的阿楚有多倔强、好胜、要强,如果阿楚真的因为家境的不对等而在他面前感到有一丝丝的自卑,那么他愿意把自己放低一点、再放低一点,到尚楚能够平视着他的位置。
白艾泽仰面躺在床上,想着为了男朋友,黏人就黏人点儿吧,一个alpha在自己钟意的人面前弯弯腰,不丢人。
白二公子预想中的场面是柔情似水、温情满怀的,他们一起整理仓库,接着给大狗洗澡,明净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泡沫里装着彩虹色的光,他们笑着玩闹,泼了对方一身水,浑身都是湿漉漉的,近乎透明的衬衣贴在身上,彼此拥抱着跌进宽大柔软的沙发,呼吸都是滚烫的......
然后闹钟响了。
白艾泽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背上一身热汗。他喉头发干,再度闭上眼回味了昨夜梦里的那个场景,还没有平复的心跳又紊乱了起来。
半小时后,白艾泽正在厕所里用沐浴乳洗内裤,尚楚给他发来了一条语音消息。
“二公子,这才几天啊就上班迟到?您够大牌的啊!”
他语气里满满都是揶揄,白艾泽笑着回了个电话过去。
尚楚接起电话,哼了一声说:“干嘛?”
“早饭吃了吗?”白艾泽问。
“吃了。”尚楚说。
白艾泽说:“给我带没?”
“没,”尚楚吊儿郎当地说,“还有两个包子一杯豆浆一个茶叶蛋,全是我吃剩的,再不来我就吃光了啊!”
“给我留着,”白艾泽把手机调成免提,把湿漉漉的内裤直接挂在窗台上晾着,笑着揶揄道,“怎么剩了这么多,浪费粮食。”
“你管我呢,”尚楚撇嘴,哼唧了半响才憋出一句,“那你什么时候能到啊?”
白艾泽一猜就知道小混账肯定在店门口等着呢,他在“特别”工作本来就有点儿拘谨,加上那些家伙总爱开他们的玩笑,尚楚一个人应付不过来。有时候他比白艾泽早到一会儿,就在旁边的偏门等着白艾泽也到了,两个人再一起进店。
“有事儿晚了,我打车过去,很快,”白艾泽边穿上衣边说,“你先进去,别冻着了,喝点热水。”
“一天工钱才多少,别打车了,”精打细算的尚同学在心里拨了拨小算盘,说道,“坐公交吧,你认路不认路哇?”
“认的,这条路走了多少次了,”白艾泽无奈,“阿楚,我只是方向感差了点儿,并不是白痴。”
“那谁知道呢?”尚楚故意怼他,想了想又说,“要不你还是打车吧,快点儿来啊。”
白艾泽笑了:“好,我很快就到。”
两人在电话两头说着有的没的,楼下花园里,张姨拎着花洒正照顾盆栽,抬头瞧见二楼窗台上披着条湿漉漉的黑色布料,于是仰头喊了一声:“艾泽,你怎么一大早洗内裤啊!冷不冷啊!”
“......”
白艾泽立即捂住手机,但饶是他反应速度再快,那头的小混账还是把该听的听了个清清楚楚,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不依不挠地追问道:“白二公子,洗什么内裤啊?这大清早的,多伤肾呐!”
小混账把“肾”这个字咬得尤其重,白艾泽低咳两声,试图一笔带过:“脏了。”
“怎么脏的?”尚楚做出一副天真的样子,“说说呗!”
“不说。”白艾泽臊得面红耳赤,拒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