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场上,尚楚放倒了第三个alpha,扭了扭手腕,笑眯眯地问:“还有下一个吗?”
围观的低年级师弟里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好,其余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跟着起哄,齐声嚷嚷道:“下一个!下一个!下一个!”
秦涵羞得面红耳赤,低声说:“谁知道他打没打那个药......”
“你说什么?”尚楚挠了挠耳朵,扬起声音道,“你说我打没打药啊?打了呗,抑制剂啊,学校医务室批的,那东西说实话,挺影响发挥的,打身体里吧总觉得碍手碍脚。不好意思啊兄弟们,今儿没拿出最佳状态和你们比划,绝对不是看不起你们的意思哈。”
宋尧“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悄摸摸给尚楚竖了个大拇指。
“牛|逼啊尚师兄!”有个师弟在人群里中气十足地喊道,其他人打响指的、吹口哨的、鼓掌的干什么的都有,全在瞎几|把起哄。
尚楚非常不真诚地摆了摆手:“低调点儿,谦虚使人进步。”
一直在一边冷眼旁观的教官吹了声口哨,板着脸问:“还有谁要和他组队训练的!”
“来者不拒来者不拒啊!”尚楚嬉皮笑脸地吆喝起来,“一拳八十两拳一百六,谁能打着我,我给倒贴钱啊!把我打趴下我银行卡余额全转你啊!”
宋尧闻言倒吸一口冷气,凑到他耳边低声提醒:“阿楚你他妈玩儿大了吧!连银行卡都敢拿出来玩儿?!”
尚楚悄摸摸伸出三根手指。
“三万?!”宋尧低呼。
“......”尚楚翻了个白眼,他这辈子都没攒到过三万这么多钱,用气声对宋尧说,“三十八块六。”
宋尧:“......我看你是有病。”
两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教官朝他们投来一个警告的眼神,二人识相地闭上了嘴。
“没有?”教官问道,“到底有没有!”
秦涵他们面面相觑,没人站出来回话,有人推了江雪城一把,江雪城向前迈了两步,看了眼正在活动手腕跃跃欲试的尚楚,抿了抿嘴唇,又悻悻地退回队伍里。
“既然都没有敢挑战他的,”教官缓慢地环视众人一眼,神情严肃,厉声道,“以后别再让我听到omega这个词!训练场上没有ao之分!谁再说omega......”
“那儿呢!那omega在那儿呢!”
教官这才刚说以后不许提“omega”这词儿,就有个不知趣的在三楼走廊吼了一声。
一群人齐齐抬头,想看看是哪个敢拍老虎屁股,结果是两个穿浅蓝色保卫服的保安。
其中一个拿警棍指着操场上的尚楚,着急地嚷嚷道:“那儿呢!那个就是!”
尚楚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找他的?
“你又犯什么事儿了?”宋尧问。
尚楚耸耸肩,他哪儿能知道啊,他这么个遵纪守法的好学生,自从脸受伤后,白艾泽管他就像管一只虎皮小鹦鹉,他最近连烟都没怎么抽,能干什么违规违纪的事儿?
另一个保安掏出个喇叭,半天没打开开关,手忙脚乱地在喇叭屁股上拍了几下也没出个响儿。
这一幕还挺滑稽的,俩保安趴走廊上,一个手里操着根警棍指指点点,另一个翻来覆去摆弄着不出声的喇叭,场面就和什么喜剧贺岁片似的。操场下的学生笑倒了一片,吵吵嚷嚷的,上头那两人在喊些什么尚楚也听不清了。
他也没把这当回事儿,反正他知道自己没犯错,估计着要么是有什么领导来找他问话,要么就是什么机构要来核查他的性别身份,他双手拢在嘴边,嬉皮笑脸地冲着楼上说:“叔,喇叭开关按屁股底下那个红纽,按两下!”
“喂喂喂——”不知道一通胡捣弄按到了哪儿,喇叭总算响了,保安急的大喊,“尚楚是吧!你爸喝多了来闹事!赶紧去保卫室!”
尚楚的表情僵在了脸上,周遭那些喧嚣的叫喊嬉笑声像被按下了定格键,霎那间变得无比安静。
“阿楚?”宋尧有些无措地看着他。
白艾泽呢?
白艾泽在哪里?
尚楚只怔了半秒就回过神来,第一反应就是去找白艾泽,他茫然地在扫视了一圈人群,怎么也找不到白艾泽在哪儿。他心跳的很快,慌乱的情绪渐渐涨起,就在这时,尚楚额角一跳,恍然想起白艾泽不在。
他不在啊,能替他挡下所有事的白艾泽不在。
尚楚闭了闭眼,在心里反复默念这是他自己的事儿,必须由他去面对。
“没事吧?”宋尧担忧地问,一手搭着他的肩。
尚楚舔了舔上唇,又极其不自然地迅速眨了几下眼,接着把唇角勾出熟悉的弧度,又吸了吸鼻子,已经形成惯性似的摆出一个笑容:“没事,我去一趟,你别和白艾泽说,别让他看我笑话。”
宋尧立即说:“我陪你。”
“别!”尚楚猛地转身,眼睛看着地面,几秒后他呼了一口气,才将眼神移到宋尧脸上,淡淡笑着说,“阿尧,别去,你就......别去了。”
宋尧愣了愣,尚楚眼睛里罩着一层他不熟悉的东西,他看不出那是什么,总之这东西把阿楚眼里的光罩起来了,他目光黯淡,眼神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恳求。
宋尧这时候才发现,原来他并不了解他最好的朋友。
“行,”宋尧说,“你快去,老白那儿我不和他说。”
“谢了。”尚楚点点头,转过身往大门的方向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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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你们妈!给老子松开开!”
保卫室里,尚利军被两个身强力壮的学生按住动弹不得,他常年酗酒外强中干,挣扎了几下就脱了力,侧脸贴着冰凉的桌面,双眼赤红,嘴边全是鲜血,眼珠子就像下一秒就要从眼眶调出来似的,面容看着十分可怖。
尚楚跑着穿过操场,又跑下一道坡,就觉得有点儿累了。
以他的体力和耐力,跑这么点儿距离根本不算什么,但这回他却觉得有些喘不上气。
大概离保卫室还有十多米,远远就看见那边围满了人,隐约能听见尚利军的吼叫和怒骂声。
尚楚一听就知道,是尚利军没错。
他骂的很难听,在花式问候祖宗十八代中夹杂着***官和新阳方言,尚楚脚步顿了顿,脚尖往侧边挪了半寸——他想跑。
确切地说他想逃走,他想掉头就跑,跑回刚才的训练场,嚣张地挑战那些眼高于顶的alpha。
他连着打五十个秦涵都游刃有余,但面对一个尚利军就能让他心力交瘁。
但由不得他,从小到大每一次都由不得他。
有眼尖的看到了这边的尚楚,尖声喊道:“尚楚来了!”
挪了半寸的脚尖又移正了。
尚楚笑了笑,把后背挺得笔直,一步一步朝那边走。
“尚楚,”有人笑着说,“里头那傻|逼谁啊?他说他是你爸,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