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登门拜访,南侯夫人与南文英吓一跳,还以为听错,直到管家再次来报,说郡主要从正门进不走后门,让开大门,侯夫人回过神,到府门前迎接。
令窈端出全副郡主仪仗,纵使侯夫人瞧不上郑家门第,也不得不小心款待。
南康泽随即赶来。
令窈见了南康泽的面,才肯将帖子拿出来,交到他手里:“恭候南世子大驾。”
她只说请他一人,没说请南文英。
南文英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待令窈一离开,便将南康泽拿到的帖子撕个粉碎。南文英去不了,也不许南康泽去。大年初一生辰宴,南家无人去郑家吃宴。
虽然南康泽未曾出席令窈生辰宴,但送去的礼物却丰厚无比。就连大奶奶拿到礼单,都忍不住多问了几句,问是否送错。
除南家送的礼之外,今年还有意外之喜。
穆家也送了礼来。
前两年郑家为令窈做生辰宴,穆家不曾送过礼,今年却巴巴地送了礼来,实在令人惊讶。
令窈正在吃酒,猛地听到大奶奶同老夫人谈论穆家送礼的事,差点呛住。
她连酒都不吃了,走过去问:“他家为何给我送礼?”
老夫人让出半边椅座,搂着令窈坐:“许是经人提点,记起郑家有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过生日,所以才送了礼来。”
戏台上唱得正热闹,令窈却只嫌吵,黛眉紧蹙,喃喃:“前两年都没送,偏今年送,我又不缺他家的礼。”
老夫人以为她惦记穆家前两年没送礼,所以不高兴,出言安抚:“他家从今年开始送,往后定年年都有。”
令窈更不高兴了。
谁要他家年年送?她才不要穆家的礼,永远都别给她送礼才好。
大奶奶手里拿着礼单,令窈瞄了好几眼,最终忍不住问:“他家给我送什么了?”
大奶奶和老夫人相对一视,笑出声,大奶奶将礼单递给她:“你自己看,都是好东西。”
令窈一看,确实是好东西。
古董玩物,金银玉器,一应俱全。
但依穆家的做派,送这些,只能算得上寻常小礼。
她往下看,看到其他房的姊妹也有礼物,目光复杂。
原来不单单是给她一个人送礼,别人都有。这哪是送生辰礼,这分明是借她生辰的由头,笼络郑家各房。
令窈心气高,她不想要穆家送礼是一回事,穆家借她做踏脚石给其他人送礼是一回事。
她当即甩了礼品单子,同大奶奶说:“伯母,将他家送给我的那份匀分给其他人,我不要。”
大奶奶同老夫人面面相觑,没说什么。
今日是令窈过十一岁生辰,自然是以令窈为大,其他事都不重要。一份礼而已,不要就不要罢。
令窈心情郁闷,直到夜晚看完孟铎演的皮影戏才好转。
自第一年郑府庆生起,每到这一天,他就会为她演一出皮影戏。他将这个作为她的生辰礼,连着三年,每年如此。
每年她都会收很多礼物,其中不乏稀世珍宝。可那么多礼物里,她最喜欢的,却是孟铎的皮影戏。
她不缺富贵,所以她爱这个。
皮影戏演到最后,她习惯性地攥了牵线皮影放手心,许下同往年一样的心愿:“愿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她的心愿放在心底,不敢发出声音让人知晓。这个心愿太俗气,她怕被人笑话。
她明明没说出口,可是孟铎却知道,他一双幽深如湖的眼睛凝望她,仿佛神明看透凡人心思,同她说:“今朝虽好,然人生路漫漫,为师祝你前程似锦,日日可期。”
她面上未显,心中却欢喜:“嗯。”
过完生辰,开了春,两年一次的春考结束,大老爷同郑嘉辞从汴梁回临安。
其他房的人纷纷相问,就只令窈不问。
没什么好问的,今年郑嘉辞肯定又是落第。
果然,大老爷将郑嘉辞落第的事告知三老爷,三老爷自觉面上无光,坐了没多久借口离开。
大老爷同大奶奶说话,又聊起今年宫中太后召见的事,心中有所质疑。大奶奶仍是相同说辞劝诫,让他不要多想。
“多考几次不碍事。”大奶奶对大老爷这样说,令窈也这样对郑嘉辞说,少了前世的嘲讽,多了一丝关切。
她一想到郑嘉辞是因为仕途受挫,转而经商,最后揽尽天下财宝,她就担忧。所以这次她是真心希望他能考上。
她好不容易祝福他一次,郑嘉辞却不领情。
他冷幽幽睨她一眼,起身拂袖而去。
郑令清跺脚,跟过去,从令窈身边经过时,埋怨:“四姐姐你惹我哥哥不高兴了!”
令窈不理郑令清,委屈瞪向郑嘉辞离去的身影,心中暗骂他小气多疑,发誓再也不会说好话给郑嘉辞听。
大老爷继续说正事:“虽然嘉辞落第,但是我还有一个好消息,你们猜猜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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