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暮身子猛地一震,整个人似愣住了般失了反应。
倌倌这个月月信没来,原想着可能是从南京到宜州路途奔波劳碌所致,可……这几天那贼人掳走她时,她每每吃馊馒头都感到恶心几欲做呕,这才后知后觉的猜到可能怀了胎,本想着等回去令大夫把脉确认后再告诉他,可……她今日实在太高兴,便得意忘形的说了出来。
见他半晌没反应,以为他不信,燥着脸又道:“我月信一向不准,说不准是我猜错了,你被当真……”
她话音未落,双足骤然离去,她吓得惊呼一声,却是被韩暮拦腰抱了在原地转了好几圈。
他含笑的声音飘落在她耳畔,低沉沙哑似喜悦的不知所措:“我要当爹了,我要当爹了……”
倌倌被他转的头晕目眩,忙要他停下来,他如讨到糖吃的乖宝宝般忙听话的把她放下,她好笑的拧他一下臂膀,怕他再高兴的发疯,胡诌道:“你儿子说饿了,要回去吃东西。”
“要的要的,不能饿坏他。”韩暮却煞有其事的将她一把抱起,朝宜州城内走,竟高兴的忘了派人抬来轿子,载两人回去。
“木头这边是回城的路。”倌倌见他在原地来回乱转,笑着帮他指路。
“别说话,省点力气先睡一会儿”韩暮生怕她冷,笑着将她伸出去的手贴着他胸口放着。
倌倌张嘴就要说“我哪有那么娇气。”刚抬眼,就见他紧张兮兮的瞧着他,刚毅的下颌紧绷成一条线,似她再敢说一句话反驳的话,就要低斥她。
知他心疼她,倌倌安心的窝在他怀里闭目假寐,心里轻轻的回他:好,我们回家。
…….
一轮弯月悬挂枝头,莹白的月色将一望无垠的荒原陇上一层幽光,有夜莺扑棱着翅膀扎入前方的黑夜中,前方路途渺渺,她相信韩暮会帮她救出她爹,她爹亦能赶上她腹中孩子出世前出狱,和她共同迎接新的小生命诞生,想到这,倌倌胸腔内那颗彷徨惊惧的心却不再感到害怕。
因为她知晓……从今往后,无论白昼黑夜,无论这个世间如何颠倒,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有这样一个人,如骄阳般照耀着她,温暖着她,她将永无黑暗。
从此你是我所有的目光和信仰。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