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他手上传来的那股子力量,柳芙忽而低下头去,轻轻“嗯”了一声。
怕吓着她,事情的前因后果,倒是没提。
他不提,柳芙也不问。
反正,没事就好。
很快,不但马大夫来了,连大夫人也来了。
马大夫替顾晏号了号脉,捋着胡须笑着说:“四爷身强体壮,底子好,没事。但毕竟伤着了筋骨,还是要好生养着的。老夫开个方子,往后按时吃药。”
“大哥他们回来了吗?”顾晏卧坐起来,问自己母亲。
大夫人说:“你放心吧,都回来了。”目光朝柳芙那望了眼,倒是也没瞒着,直接说,“三皇子一家已经被安置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就等着看陛下那边如何昭告天下了。”
“那就好。”顾晏点点头,又说,“孩儿叫母亲担心了。”
大夫人其实有不少话要与儿子说,是关于他媳妇的。但想着,他如今还在养伤,有些话,未必适合现在说。想了想,就作罢,只叮嘱他好好休息,她则回去了。
等大夫人离开后,柳芙才好奇地问:“三皇子?”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有关三皇子的一些事情,她听说了一些。说是有天生的不足之症,一直养在深宫,除了宫里近身伺候的太监宫女,旁人谁都没有见过。
本就一直呆在深宫的人,又如何谈安置?
顾晏说:“三皇子你也是见过的,富阳县的县令……刘大人。”
“啊?”柳芙嘴里忽然像是塞了一个鸡蛋,合不拢了,“他?”
顾晏说:“他一直呆在民间,现在皇后知道了他的下落,为了不叫他落在皇后手中。所以,我奉旨接他回了京城。身上的伤……也是途中遭遇了伏击的原因。”
柳芙彻底明白了,这是一场政治斗争。
而目前看来,因为有顾家人的誓死庇护,陛下斗赢了皇后。
可是,前世……没有经历过这些啊。
前世她活到二十岁,可如今才十七……难道,往后的事情,还有什么会变?
是因为她才改变的吗?但是她……她从来都没有搅浑进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面去啊。
莫非……是因为她今生没跟顾晏和离,继续做了他妻子的缘故?
想到这里,柳芙吓得冷汗直冒。
可不怪她啊,她也没有想过要顾家遭此大劫。
她不是故意的。
“想什么呢?”见人皱着眉,表情呆得有些萌,顾晏抬手过去,捏她脸。
“没什么啊。”柳芙忽而笑起来,有些心虚的样子。
她以前是不让他捏自己脸的,觉得再小的脸由着他捏,也得捏大了。而现在,或许是因为心中愧疚,倒是全部依着了。
“我要好好照顾你。”她说。
顾晏搂住她,让她躺在自己怀里。
难得借着休养身子,能有几个月的假期,顾晏想,等过了头两个月,身子无大碍了,就带她出去玩一趟。
*
嬴王府派出去的人回来了,说是三皇子等人已经被顾家人藏匿起来,嬴王气得当即一掌劈碎了一张桌子。
嬴鸿嬴鹄兄弟都在,嬴鸿面不改色,嬴鹄一脸怨愤。
“滚出去!”嬴王一脚狠狠踹在那人身上,骂着,“没用的东西。”
等人“滚”了出去后,嬴鹄才说:“此事若有大哥出手,顾家兄弟未必能够将人成功带走。”他眯了眯眼,质问,“大哥,你就真的伤得动都动不了?”
嬴鸿没搭理弟弟,只对父亲道:“就算接了三皇子回来,也无大碍。父王别忘了,京城里可还有一个顺王殿下。往后有三皇子牵制顺王,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这么说,你是承认了自己故意放水?”嬴鹄跳脚。
“你一边呆着去。”嬴王凶了次子。
嬴鹄识趣闭嘴,却是恶狠狠盯着自己兄长看,目含怨怒。
嬴王道:“你是说……顺王有异心?”
“太子懦弱,顺王故意藏拙,其他两位皇子年纪又小,儿子想了想,便只有三皇子合适。”
嬴鹄忍不住插嘴:“那你怎么知道,那三皇子不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他能有什么大才!”
“能高中,还能管辖一个县,就算没有大才,却也不是废物。”嬴鸿镇定自若,从始至终都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我们不需要他有大才,免得将来成为太子登基为帝的绊脚石。但也不能无才,至少,可以利用他生事。”
“此话怎讲?”嬴王倒是不懂了。
但又觉得长子这话不无道理,便起了兴趣。
“父王,你也信?”嬴鹄跳脚,“他这么做,完全就是为了嫂子,故意让顾家一马。”
“你闭嘴。”嬴王指着次子,“滚出去。”
“父王!”嬴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