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将军不必再说,本王已经下定了决心。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就是得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先赢回军心再说。”
顾大老爷点了顾旭道:“忠孝,你随顺王去。”
顾旭忙遵命:“是。”
*
嬴鸿上午才打完一场仗,虽然他完胜顾家军,不过,却也没讨着什么便宜。
不但嬴家损失惨重,就连嬴鸿自己,也是胳膊中了一箭。
他还没休息多久,外头匆匆跑进来一个小兵。
“报——将军,敌方宣战。”
嬴鸿坐在军营中的沙盘前,闻声眉眼抬都没抬一下,只盯着面前的沙盘问:“谁领兵?”
“是……是顺王。”
嬴鸿自始至终眉头都没动一下,仿若根本就不将任何人放在心上。
“知道了。”
嬴鸿面不改色,他根本也不畏惧顺王。或者说,在他心里,如今是生是死,都已经不重要了。
母妃死了,皇后死了……央央下落不明,多半也是凶多吉少。
他现在就是想杀人,杀光这大康王朝所谓的那些正义之师。
陛下?顾家军?
呵呵……
平时外面装着一副正人君子主持正义的样子,其实内里肮脏不堪。
陛下耍手段逼着他们嬴王府造反,把他们逼迫到退无可退的那条道上。陛下杀死了他母妃,并且也很有可能已经杀死了他的妻儿。而如今,顾家便是陛下手中的一把刀,是手刃他们嬴家军的刽子手。
嬴鸿原是谨慎的人,而如今,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他上午穿出去迎战的铠甲还没脱,身上脸上还沾着血。左手中了一箭,白布包扎着,也并不影响他打仗。
嬴鸿拿着长枪出去,迎面嬴王跟嬴政鹄匆匆往这边来。
嬴王沉着脸说:“鸿儿,你上午才打完一场,这次的别去。”
嬴王鹄道:“父王说得对,这回就让我来会会朱学必那个窝囊废。”
嬴鸿目光落在弟弟嬴鹄身上,眸子沉沉道:“你当真以为朱学必是窝囊废吗?”
嬴鹄语塞。
“那他还能跟顾家军比?我不信我连他都打不过。”嬴鹄完全不将顺王放在心上。
嬴鸿抬手拍了拍弟弟肩膀说:“这场仗,我来打。”
说罢,嬴鸿纵身一跃,便跳上马背。
“鸿儿!”嬴王也诸多担心,“你要记着,咱们嬴王府是死是活是生是灭,就靠你了。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撤,总之只要留住这条命来,万事都好商量。”
“孩儿知道。”嬴鸿应一声后,手勒住缰绳,打马而去。
顺王领着一千精兵早早候在城堡前,嬴鸿带着兵缓缓而至。
曾经都是贵京城里的如玉儿郎,如今却冰刃相见。
顺王曾经被嬴王府与皇后压迫,他活了近三十年,一点都不顺遂。娶妻不能娶自己喜爱的女子,有才却不能展露,为了降低皇后的防备心,他只能自甘堕落终日留宿青楼。
皇后杀了他母妃,如今他亲手端着一杯毒酒逼着皇后饮下,也算是替自己的母妃报了仇。
他不必再装着窝囊,他终于可以潇潇洒洒做一回自己了。
杀完皇后,他要铲除嬴王府。
嬴鸿打马缓缓行至距顺王有一定距离的地方,他自己停下来后手往高处抬了抬,后面的人也停了下来。
顺王笑着问:“嬴世子……这是受伤了?那还要不要打……若是你投降的话,本王或许今儿放你一马。”
顺王语含嘲讽挑衅,嬴鸿却完全不放在心上。
“废话还是少说。”嬴鸿并不与他多做口舌之战,只道,“在我这里,只有赢跟输,没有投降一说。”
顺王也稍稍正色几分,说道:“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本王不客气。”
说罢,顺王提力,从马背上弹了起来。
这场战役一打就是两个时辰,直到天黑。
左上将军担心顺王受伤,所以时刻站在城墙上观战。两方的兵都没动,只嬴鸿与顺王两个人单打。
顾旭骑马候在一旁,也被顺王明言警告,不许掺和此事。
嬴鸿受了伤,且上午的时候已经打完一场了。所以,此番顺王才能与之周旋几个时辰。
两人从马上打到地上,僵持不下,最后还是顾旭建议道:“不如暂且休战,明儿再说。”
顺王收回兵器,那边,嬴鸿也收回兵器,两人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