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端方说到:“没事的小明哥,那是程哥赚的钱,输掉了你也不用心疼。”
“哈哈哈。”甘波笑的直不起腰来了,他戳了戳汪明,“听到没,可别心疼了,人家赚的钱爱怎么花就怎么花,别皇帝不急太监急。”
端方看了看气得快要冒烟的汪明,摸着后脑勺纳闷了。好像自己说的和波波哥不是一样的意思,但是仔细一想又好像没错。
可是,他明明是想让小明哥不要着急的,怎么说完之后小明哥脸都气红了呢?
就在他们笑闹的时候,桌上的那副象棋已经开局了。
在象棋的规则里,无论是官方还是民间的比赛,都是红方先行,但是到底由谁拿红子,里面却有个不成文的规矩。
高手和低手的对弈里,会让低手拿红子;年长和年轻者的对弈里,会让年轻者拿红子,这和别的运动不一样,虽然是‘让先’但却不仅是谦让,反而更像是一种示威。
老梁是自信的,他先拿了黑子,将红子留给了程逸。他下棋三十几年,不是他自吹,一般人的棋艺在他眼里根本不算什么,这个突然间冒出来赌棋的年轻人,他并未放在眼里。
周围有人起哄,“老梁你心太脏啊,跟个孩子下棋还来全套?你脸红不?”
这话一出,好几人跟着应和,他们可不是真的想帮认都不认识的程逸,只因刚才他们也在老梁手里输了棋。
他们说要让老梁丢了半边车马炮之后再跟程逸下棋,不然不公平。
老梁一脸胡子,也看不出他是不是脸红了,反正从他神态里可以看出他是没把程逸放在眼里的。
“不用丢棋,咱们就这样下,早点下完,我好回去。”程逸脸上没什么表情,好像对结果很是笃定一般。
周围人的目光全从老梁身上移到了程逸这边。
“这小子很狂啊。”
旁边有人道,“他好像以为自己一定能赢啊。”
有人反驳:“指不定他也觉得自己会输的很快呢?估计就是闲着没事干,过来玩个新鲜。”
老梁不动声色地看了对面一眼,这个过来下棋的年轻人长的很俊,五官眉眼满是傲气,但是棋艺究竟如何,还是得在棋盘上走一遭,见见真章才知道。
程逸起手的是起马局,而不是主流走法里的当头炮,起马局马二进三,红方走这种路子一般能快过黑方半拍,是一种比较快节奏的走法。
老梁猜程逸约莫是个下过棋的,可能懂上一点门道,但也仅止于此了。
年轻人爱走起马局,只因喜欢那种仿佛棋路尽归自己掌握的感觉。
手上一匹马开局就跳出,那种掌控棋盘,牵制住对方旗手的节奏的感觉,老梁当年也很喜欢。
但是起马局也好解,一步卒7进1就可制马,对方若要解围就只能闲炮或是丢车。
到底还是太年轻啊,这不,开局没多久,老梁心里就已经有了三四种可以将对方将军的办法。
周围也有懂门道的看出了名堂,“哎呀,这小娃子不行啊,老梁自己就是个起马局的能手,这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嘛。”
“这个头没开好,年轻人怕是要输呀。”
周围看棋的人没一个看好程逸的,这种论调听的汪明耳朵都烦躁了。
他不懂什么局,平时下棋完全按照心情来,有时候赢,有时候,程逸的开局他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来。
“明明才刚开局,怎么他们就都说程哥要输了。”
甘波不玩象棋,只能说:“放心吧,程逸智商那么高,就算真的输了,那钱也有能力赚回来。”
像是有点不确定一般,他又道,“对吧,端方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端方没有回答,他正认真低头看着棋面,整个人都投入了进去。这盘棋比之前学校里下的棋要有意思多了,二者之间的区别就好像是小孩子打闹与职业格斗赛的区别,不论是刺激程度,还是诡谲程度都特别的吸引人。
棋面上的局势明朗又不太明朗,只因红子进攻的势头虽然勇猛,但却被黑子四两拨千斤地全部化解了,不仅如此,黑子还将红子给牵制在了自己禁地,其余的黑子则是摇旗呐喊横冲直撞地过了楚河汉界,杀到了红子的大本营。
老梁将黑炮移到了红马的后面,他要隔马打车,这一步走下,程逸要么丢车,要么走马,可是走马的话又被别了腿,只有能往左上方跳日字,而那个位置旁边早已有一个黑车棋子虎视眈眈。
“坏了!”周围有人喊到。
有人说:“这下子小娃娃危险了,就看他是选择丢马还是丢车了,反正这两个是必须要放弃一个了。”
另一人道:“不止这样,你们再看老梁的另一个车在哪,我觉得他这是要杀相啊。”
一人接话道:“他要将军?!”
是的,老梁是要将军了,尽管他知道这一轮将军并不会成功,但是一定能给对手带了巨大的心理压力。
下棋最忌讳的就是急躁,急中生智这个词并不适用于棋局,反倒是急中生乱更为多见一些。
老梁倒是要看看这个敢跟赌棋的这小子,究竟会作何反应。
是愁的不知所措呢,还是会吓得丢盔弃甲?
他不怀好意地看着对方,直接程逸果然从棋局中抬头。
他手指修长,捏着一枚棋子,轻轻地敲了敲桌面,发出清脆的声音。
“我有一个提议,不如我们这一局翻一倍怎么样?”
“什么?”老梁露出一丝错愕的神情,这小子难道说的不应该是认输吗?
周围的人也被程逸的话给镇住了。
刚才程逸压了10元钱,就是两局的钱,本来是赢了一局就能讲对方的5元赚过来,这下子翻倍的话,那就是一局10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