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薄瘦的如同一只鸟禽细爪的手腕。
楚凌冬小心地护着那只手,直起了身体。
郁禾的睫毛轻轻地颤动着。
纵然依然闭着眼睛, 但神情却充盈着饱满的情绪。
是他熟悉的那个灵魂。
楚凌冬叫道:“禾禾。”
楚凌冬发现自己抖得厉害。楚凌冬把郁禾的那只手合拢在自己手掌间,也是哆嗦个不停。
郁禾并没有睁开眼,但手指却在他的掌心微微一动。
“禾禾, 你醒了吗?”楚凌冬问。
郁禾睁开了眼睛。微微地下垂的,透过一排密密的睫毛看着楚凌冬。
他像是并没有沉睡过这么长久,就一直就这样凝视着楚凌冬。
淡然的,柔和的,带着无以言说的爱与柔情。
楚凌冬的视线与他交汇在一起。
就是这样。
不管这个人顶着怎么的皮囊,以什么姿态出现,他总是能第一眼确认他。
过了一会儿,楚凌冬才轻声说,“我去叫爷爷。”放开了郁禾的手。
郁禾才醒过来,他的身体是个什么状况,接下来该做什么检查,或是能不能吃饭,能不能下床,都要郁千里来判断。
“我一会儿就回来。”楚凌冬说。
郁禾依然没说话,垂着眼睛看他。
楚凌冬在郁禾唇上亲了一口,便急急地往外走。
当楚凌冬去拍郁千里的门时,两条腿依然在哆嗦着发软。
现在,他才回过神来的感觉。
郁禾醒了。这个人回来了。以自己的本来面貌回到了他的身边。
楚凌冬虽然抖得厉害,但眼睛已发光,是心花怒放的样子。
及到郁千里惊慌失措披了衣服出来,楚凌冬忙说:“禾禾醒了。”
他一说完,就见郁千里身体一软,楚凌冬忙一把捞住了他:“您别急。”
但他与郁千里几乎处于同样的状态。
他让郁千里不急,自己又要急着回去看郁禾。
“我去拿听诊器。”郁千里说,“你先过去。”
楚凌冬嗯了一身,又急急忙忙地往回转。
楚凌冬奔回屋里的时候,郁禾的眼睛又闭了起来。
楚凌冬忙着急走过去,又握住郁禾的手。“禾禾?”
郁禾却没有反应。楚凌冬急了。开始怀疑,刚才是不是因为思念成积,出现了幻觉。
“禾禾。”楚凌冬又叫了声。
郁禾才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应到:“嗯。”
楚凌冬才放下心,但额上已沁出了汗。
郁禾才醒过来,并没有多少气力。
楚凌冬怕他累着,便不再叫他,也不敢有什么动作。
但心情又太过激荡,无以派遣。便把身体伏了下来,把郁禾整个人轻轻地拥在怀里。
又怕他太弱,承受不了自己的重量,只敢虚虚地挨着他。
直到听到推门声,楚凌冬才直起身体。郁千里挂着听诊器走了进来。
他是在郁禾的病房里没找看到他,但转头奔了这边。
“禾禾,听得到我说话吗?”郁千里问。
郁禾微微地颌首。
楚凌冬把郁禾轻轻地揽坐了起来,郁千里给郁禾量了血压,又听了心音。
虽然在郁禾的病房有监护仪,能十分直观地监测到心率、体温、血压等数值,但关键时刻,郁千里还是相信自己亲手的测量。
郁禾的血压依然十分低,心跳也慢,郁千里又去摸郁禾摸了摸脉,依然弱而无力。
这些状况与他沉睡的时候没多大的变化,但现在他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