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忍着心里的那些痛意,目光嗜血地回过头,程习恺,还有程锦铭依照着他的意思把温静押过来的,连同一起赶过来的还有大伤还未好的邹昊。
温静还是那般阔太太的装扮,虽然是被押过来,可她神色却并未半分愧疚之意,甚至在得知陶乐乐孩子不保的时候,她还张狂地仰天大笑了好几声,直说这真是报应,真是程家的报应。
那一刻不要说是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的程习恺,就连早已不问世事的程锦铭都没能忍住地连连扇了她好几个耳光。
这个女人,几乎毁了程家的一切!!
程习之早在看到温静的那一刻周身的戾气和杀意遮都遮不住了,他这一生,从来没有如此恨过一个人,偏偏这个人还是他的亲生母亲。
他的步子急又大,程锦铭被他眼中的恨意吓住,怕他冲动之下会做出什么悔事,下意识就想挡在温静面前,可程习之却是大手一挥,一个用力就将他甩到一边去了。
程锦铭已经不再年轻,这么被他一甩,倒地半天都没有缓过劲来,其实也不是真的缓不过来,只是一看到亮着灯的手术室又想到那里面躺着的,即将要失去的是自己的第一个孙子,顿时没了力气。
温静确实该死!
程习之直接杀到温静面前,脑中早已没有了理智,也不想再管什么人文伦理,他扬着手,用了十足的力气一个耳光将温静扇到在地。
温热的血液顺着温静的嘴角流了下来,她却是不怕疼似的,启着大红唇笑了,“你打啊,程习之,你打啊,有本事你今天就把你的亲生母亲打死!”
“你以为我不敢么?”程习之的声音阴冷得就是从阴曹地俯里发出来的,他俯身揪起温静的外套领子,揪着她的头发就将她朝墙壁上撞去,他的动作很粗暴,力气也很大,这么一撞,温静立刻头脑发昏,头上也有血迹顺着额角流了下来,整个人显得毫不狼狈,丝毫不复往日里豪门阔太太的形象。
邹昊一直默不作声地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事实上,他并不觉得解恨,不过这对象是大老板的母亲,他不好下手,不然以他的本事,他一定将这女人大卸八块,见过人心恶毒,但真没见到恶毒到竟然连自己的亲孙子都害的女人!!
程习恺也是觉得解气,然而解气归解气,他也真不想在这里闹出什么人命,他走上前,禁止住还要动手的程习之,“习之,差不多可以了,陶小姐还在里面躺着,不宜再见血了!”
这时候的程习之怎么可能还会听他的,他阴鸷地看了程习恺一眼,然后将视线锁到他身后的邹昊身上,很严肃地冲他吼了一句,“给我拿过来!!!”
邹昊两秒后才反应过来他是想问自己要什么东西,意识到这个问题以后,他瞳孔猛地一缩,“程总,不可以,不可以!!”
“我让你拿过来!!!”这一声明显已经没什么耐心了。
邹昊心下连连叫惨,可又不得不听他的,只得走上前去,从后腰那里取出他平时戴着的手枪来。
程锦铭本来是想默不作声地看着这一切的,但当看到程习之接过来的是手枪以后,瞬间慌了神,稳住情绪就要往这边走。
程习之递给了邹昊一个眼神,邹昊秒懂地拦下了程锦铭,“董事长!”
“习之!”程锦铭是真的慌了,他就是再不爱温静,也不可能看着她当着自己的面死去,而且还是被自己的亲生儿子打死,“不可以,她是你的母亲啊,习之!”
“呵!”温静看到他拿手枪根本就没有再怕的,她就不信他会开枪,程习之是什么样性格的人她再清楚不过了,想当年她把他捧在心尖上的河文意弄成了那样子,他不过也就是把她关在了精神病院里五年。
如今不过是一个他不爱的女人没了他的孩子,他怎么可能会动手杀了他?
所以,她挑衅似的瞠大双眸看着程习之,朝他指了指自己心口的位置,“儿子,来啊!往你妈这里打,让你妈看看你被你爷爷送去特训两年到底学了些什么本事?!”
“呵,”她说着,又冷冷地笑了下,“妈妈很早以前就和你说过,只要你敢动罗雅醇,我一定会搅到整个程家不安静,你偏不相信,偏还要左一个女人右一个女人地养在家里,你故意气我,不把我当回事,我自然也就不能让你太好过了,程习之!你就是个懦夫,你有种就亲手杀了生你的妈妈,没种的话你就给我放开手,然后给我走着瞧,看我怎么玩死你身边的女人!!”
程习之一字一句地听着她叫嚣的话,面上除了狠厉以外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等她彻底不说话了以后,他才拿着枪口对着她冷冷地问了一句,“说完了吗?”
温静嗤笑一声没看他。
程习之知道她温静――昔日的温家大小姐是个硬骨头,不然他的父亲也不可能几十年都捂不热她的心。
不过,她究竟是十月怀胎生下了他,虽然从不曾抱他,也不曾养他,更不曾喂过他一口奶,但他一直很听爷爷的,认为她是他的母亲,他就应该对她尽孝道。
所以即使九年前河文意发生了那样的事,他是真的想杀了她,却还是迟迟没有动手,不为别的,就为她是他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