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黎抬头时,话落的人已经往电梯走去了。
而她不知为何,回神后想都没想就明白了他是何用意——她穿着高跟鞋,这人怕她走不下去。
商场人来人往,她慢吞吞的直到看不到他的人时才回过头来,然后带上墨镜后走到门口。
对面广告屏上依旧是她的广告,层层叠叠的婚纱像繁花一样将她拥簇,壁上的蜡烛烧出白色的烟,蒙上她的脸,一切使得看着的人一个慌神,像坠入梦幻深井。
等边秦从车库把车开来的时候,景黎看完广告还拿出手机看新闻。
意料之中的,热搜又跟晚会那天一样,第一的位置被他们的名字稳稳当当的霸占着,后面第二第三也与之有关。
一路看下来,热搜榜总共被他们俩占了五个。
景黎忽然觉得谢津导演说得没错,她真是胆大包天。
只是胆大归胆大,她相信一切会往预定的轨道走去的。
现在更关键的是……还在漩涡风口上,她却和他来看电影……
这要是被拍了……
这么瑟瑟发抖的想着时,景黎听到了一声鸣笛声。
她从手机上抬起头,边秦果然来了,人坐在驾驶座里。下了宣传后他已经换回一身平常的休闲装,这时傍着广场路灯白悠悠的光从车里看她,眼睛被覆上一层不知什么建筑物的阴影,看不太清,只里面隐隐约约的一点亮光直视着她,颇像故事里男主角特有的深情。
景黎一瞬间动情不已,收起手机后走了过去。
车门是半阖状态的,拉安全带的时候,她手指甲刮到了上面的铁扣,驾驶座上的人自然的接过去给她扣上,又看了看她的手。
景黎微笑着收起来:“没事。”
边秦轻颔首,滑动了车子。
走的还是来时那条铺满晚霞的路,现在的话,道路两旁的地灯散发出暖融融的月白光芒,天上星光也一应铺在车壳上。
景黎觉得,和他还是喜欢坦诚公布的聊事情,就把网上的情况粗略给他讲了一遍:“谢导说我胆大,我觉得也是。”
“是吗……”另一当事人看上去对于新闻一点感觉都没有,只拐弯问了一句,“这个已经出了的事,怎么不算我的?”
景黎:“……”
他见她无话可说,已经会习惯性轻笑出声,问:“有异议?”
“没有,只是被感动得无法言说。”
边秦轻扣方向盘的手多日后再一次错乱,随后人默默别过脸去。
……
那天过后,景黎在片场那个身边总有旁人在的地方,基本和边秦总隔有一定的距离,只在酒店那种没旁人在的时候,她偶尔见到,会依旧玩笑两句。
可能是之前新闻闹的太大,这一下静下来,杨徐觉得不习惯。
那一段时间里,林杨也很纳闷她家女神近来的动作。
“泰青”慈善晚宴的前一晚,景黎卧在阳台沙发抽烟,吐烟的间隙,她看着乱七八糟的烟雾,条理清晰的跟忧心她的助理解释说:“我也没什么办法,不想再拖他上新闻了。”
林杨不明白:“可你喜欢他,和他上这种新闻不是应该很……”
“很开心?”
林杨噎住,看着她投来的冷静到沉灰色的眼神,她竟不敢说下去。
景黎收回眼神,敲了敲烟灰,淡然的说:“第一,喜欢他那是我的事,他没义务因为别人的喜欢而沾一身飞来的绯闻,无端损了形象;第二,我不是无厘头一股脑只管感情的人,所以这时候好不容易新闻消停下来,就最好本分点别去惹事了。”
林杨:“可你喜欢他呀,这不是把路都堵死了?”
景黎轻笑:“学会做人后,再去谈喜欢。”当然,如果不是两人都是这种特殊职业,她也可能不会那么厚道的在做人,喜欢就热热烈烈大张旗鼓的追,哪用得着为对方考虑那么多。
林杨懂她的底线,但也不太懂这种底线,人蹲在地上眯眼看她:“你这喜欢……太累人了。”
景黎云淡风轻的摇头:“一点也不,这是你姐做人的准则。”
“为什么要拿冷冰冰的做人准则套在感情这种明显无法按规矩来的事情上呢?”林杨感觉自己总算抓到一根劲草,是以马上就拿着这根草编了个匡套上她的准则,“我觉得你理智得像个会计师,为别人算得分文未错,但自己一无所有。”
景黎敲烟灰的手一顿:“……”
林杨看她的眼神认真得湿漉漉的:“真的。”
景黎深吸了口烟,居高临下的淡淡扫了她一眼,做最后的解释:“说了,那是因为只是我在喜欢而已,这种喜欢理所当然不能给人添麻烦。要是哪天他也喜欢我,那一天三十六次花式上热搜,各种绯闻暧昧粉红头条新闻通通兜头砸来,我也是毫不在意的。”
林杨:“……”
杨徐那边,他其实只是不知道,但边秦对景黎的心思一清二楚,因为她从第一天开始,做事的方向就从没变过——一心不想给他惹麻烦,只是没料到后面不知怎的,一切往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
这会儿好不容易刹住,她当然会把所有“心思”往回收,避免人前和他接触,以求短时间内别再出事。
虽然他始终对外界的事表现的是毫不在意,但她一直有她自己的处事准则。
☆、chapter37
“泰青”作为业内数一数二的娱乐公司,旗下除了新签的新人,艺人基本都是线上演员,更兼边秦这个娱乐圈第一男星在,所以在圈内的号召力以及影响力很大。
主办的那场慈善晚宴一年一次,整得和电影节没区别,现场每年都是星光熠熠,收到邀请的,除了他们自家那位,没人不捧场。
边秦……他也不是不捧场,只是确实一来不太喜欢参加活动,二来前几年都刚好没时间,要么拍戏要么有工作在国外,因为是自己公司的事,不去也没什么人情问题,所以他也就这么不巧不巧着就缺席了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