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野乌鲁诺又出了新书!
那就是《浪客忍者行》,这部小说讲述了甲贺村的叛忍浪斩救下了小女孩雪的故事。
“先是残酷版《木叶森林的狼与羊》,然后就是残酷版《金平糖》啊。”海野乌鲁诺的忠实读者花崎芳看着封面,她今年刚考上大名府的京都大学,在念女子中学的时候就已经读过了海野乌鲁诺的作品,还为此哭的稀里哗啦的。
但是随着年岁渐长,她渐渐对童话失去了兴趣,却没想到童书作家海野乌鲁诺转身一变就变成成为了一个残酷文学作家。
连她这样的忠实读者也不禁想要说:“乌鲁诺!跨度有点太大了吧!”
那个时候,《血之忍法帖》遭到了家长们的唾骂,但是却因此更有热度了。
千太郎和胧月夜的爱情在村子战争的大背景下就像宝石一样熠熠发光,难能可贵,纵然,他们都死去了。
而《浪客忍者行》中,面容坚毅的浪斩就像每一个粗鲁的忍者或者说男人一样,不怎么有文化,看不起任何人,觉得天下老子就是第一。
有的时候花崎芳都忍不住想要砸书。
‘你是忍者又怎么样!平民可不是那么愚蠢的人!’
可是情节中,浪斩分明又被那些他所看不起的平民所利用着。
用自己的伤口和鲜血换取那微薄的任务金,之后喝酒吃肉,仿佛自己才是胜利的那一个。
这时候花崎芳就会觉得辛酸,觉得可怜。
还好,还好有雪……
比起没有文化到让人心疼的浪斩,雪就像一个哲学家,她不喜欢说话,喜欢文学,哪怕没有机会读书,也会想要学习。
雪才不过十一岁,还是跟着没有文化的浪斩。但是她的眼界却比身为大人和强者的浪斩更为开阔。
她看见了战乱为平民带来的悲哀和伤痛,看见了忍者身为刺刀的愚昧。
她看到了雪后盛开的花朵会感到幸福,也知道鲜血不是灌溉土地的甘露。
花崎芳欣赏这样的女孩子,因为她也是这样的女性,努力,向上,有思想,见到雪就好像见到了老友。
雪坐在窗前,轻轻地问:“人生总是那么痛苦吗?还是只有小时候是这样?”
“不是的。”花崎芳小声回答,“人生并不只是痛苦。”
可惜旁边只有醉醺醺的浪斩,他眯缝着眼睛,讽刺地说:“你在说什么呀?当然总是这样。”接着他就醉死过去。
花崎芳真的想揪着浪斩的耳朵说:“你就不懂在人家的面前说点好话吗?!”
浪斩真的很蠢,过了那么久,竟然还没有发现雪是个女孩子,还在不断地对她说:“男人就是要沉默是金”。
哪怕他们在一个温泉汤泡过,睡在同一个房间,雪是那样一个安静娴雅的女孩,而浪斩竟然还敢嫌雪太吵闹了,只因为雪对他说的话他不想听!
他指着自己的大刀说着:“这是我最好的情人,它永远让我快乐,从不发问。”浪斩用眼神暗示雪,让雪不要多说话,表情还得意洋洋。
海野乌鲁诺是故意的吗?会有女孩子喜欢这种男人吗?
花崎芳不可思议地凑近了书,后续的情节上,雪表面没说什么,在浪斩背后居然笑出了声。
花崎芳又读了这段几遍,还是无法从浪斩这个男人身上看出任何亮点。
旁边不远的位置上,又有无知的男性在叫嚣了:“浪斩才是真男人!胧月夜根本看错了千太郎!”
花崎芳忍不住站起来反驳:“才不是呢!浪斩才是个粗鲁、无礼、没有文化的蠢货!千太郎才是真正的男人!”
那个男生似乎不大习惯和女孩子说话,但是见了同班同学看好戏的目光,还是鼓足勇气说:“可是千太郎杀死了胧月夜后,自己自杀了!胧月夜绝对不会想要让他死去的!”
“那是千太郎也一样爱恋着胧月夜!雪才不会为了浪斩那个蠢货那样呢!”花崎芳还没有看到结尾。
对面的男生有些惊讶,然后又有些犹豫,最后还是吞吞吐吐地说了出来:“可是,雪还是死了啊,她为了保护浪斩,死掉了啊……”
花崎芳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继而眼眶逐渐湿润起来,她不知道哪一样更让她痛苦,是雪的死亡,还是被剧透的事实。
她忍不住抹着眼泪跑出了教室。
“喂!快追上去啊!山本!”
“额……好,好!”那个叫山本的男孩子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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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野乌鲁诺只会捅刀!”柳平治推着眼镜愤怒地嘟囔着。
他是个文化人,《浪客忍者行》一出版,他就已经买到了手。
美丽的雪啊……正是他梦中妻子的模样,有文化,有情趣,温柔娴雅,还能够因为浪斩的冷笑话在背后笑出来。
柳平治忽略了雪即使到了文末也只是个十四岁的小女孩的事实,他自觉触摸到了雪的灵魂!那是一个成年且成熟的女人!
他觉得浪斩配不上雪,因为雪随着文章的行进,在痛苦,如同从雪国移植到火之国的雪莲,在那个世界,她扎根越深,就越发沉默。
浪斩虽然有所察觉,但是只会用严厉的话来训诫雪,他感觉到了雪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远,却无可奈何。哪怕不知道雪是女性,他却依旧会因为雪和别的人走的太近而生气。
直到他们奉命去杀死一个和雪差不多大的小女孩。浪斩在外拼杀着,走到那个女孩面前的雪却犹豫了。
雪认识这个小女孩,她身体不好,却曾经将自己的糖分给雪,就在几天前。
感觉到雪的到来,那个小女孩却并不慌张:“你是忍者?要是有人也这么对待你的母亲、你的妹妹、你的妻子,你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雪心中震动,这几年所有的生活和杀戮鞭打着她的心,她跪坐在小女孩身边看着她:“我还是要杀死你,可是,我可以为你实现一个愿望。”
小女孩笑了:“我叫时兰……”
触动一个人的灵魂需要多久?浪斩用了四年,而雪和时兰的共鸣却只需要一瞬间。
或许因为她们都是女性,都喜欢思考和阅读,都对世界有着不满。
时兰死在了浪斩的刀下,她的血溅到了雪的脸上,雪面容一瞬间变化,浪斩却依旧毫无察觉。
“怎么了?”浪斩伸手来拉雪,两个人走了出去,雪的目光追着他的脸,最终笑了:“浪斩,世界会改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