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锅店老板听到青年委委屈屈的辩解, 气得跳脚:“少往人身上泼脏水,店里所有服务员都能作证,我们明明上的微辣。”
男青年坚决不信:“我有那么蠢吗,连特辣微辣都尝不出来?”
“老板, 这次的火灾是我引起的, 是我烧了你的店, 还险些闹出人命,这点我认, 也愿意承担所有责任,可特辣就是特辣,请不要侮辱我的智商。”
老板朝地上呸了一口:“我觉得你是在侮辱我的火锅。”
男青年还要说什么, 他的同伴扯了扯他的袖子,“别说了, 今晚的火锅真的是微辣。”
“什么?”男青年用不可置信的语调质问同伴, “你确定?辣成那个鬼样子还是微辣?这是诈骗吧?”
同伴小小声声的说:“你不是本地人所以不知道, 这种程度的辣我们吃着都是甜的。刚才我在那儿品了半天, 还以为老板上成了番茄锅,正想找他换呢。”
结果男青年辣得嗓子冒火, 把店烧个精光。
火锅店老板冷笑:“听清楚, 老子这里是重庆火锅,来重庆火锅找不辣的, 这不是自己犯贱吗?”
青年被喷个狗血淋头,又被学校赶来的教官训成了孙子, 虽然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但没人对他有多余的同情心。
正因为这家伙不遵守组织纪律,才惹出这么大的祸事,要不是鹿露他们正好在这边吃饭, 这场火就得活活烧死十几个人!
被训一通算什么,学籍保不保得住还是个问题。
军校生身份特殊,犯事处罚比一般人更重,他的下场估计不会太好。
不过这都跟鹿露关系不大了,她的手指被自己削断一根,滋滋的冒着血,看着让人脚底板都能生出鸡皮疙瘩。
十三队那几个一面喊着牛逼,一面像送烈士似的把她送进了医院。
那阵仗,只差没敲锣打鼓。
医生见她断了根手指还能自己直着走进来,下意识的说了声“卧槽”。
鹿露冷汗直流,脑子里一阵一阵的空白。
她白着脸,嘴唇有一点不能自控的哆嗦:“快别卧槽了,再卧槽就要挂了。”
医生看了眼伤口,快速问道:“切断的那根手指呢?”
鱼沉代鹿露回答:“烧成灰了。”
“唉哟,这可有点麻烦。”
他一边说一边手脚麻利的用工具给鹿露清理创口。
“我这里有两种治疗方案。一种是克隆一根手指头出来,然后再做手术接上,全程无痛,就是等待的时间久了点,需要一周。另一种是直接从断口处再长一根出来,这种比较快,今晚上药,明天就能出院,不过患者体验感不怎么好。看你想选哪一种。”
鹿露想了想,问他:“第二种会很痛吗?”
“痛倒是不痛……”
“那就第二种吧。”鹿露立即拍板。
把血迹清理干净,医生不知喷了什么药上去,伤口立马就不疼了。
然后在断口处均匀抹上生肌膏——这是炼丹误打误撞搞出来的副产品,治伤效果贼好,吊打市面上一切外伤药,现已被大规模投入生产。
唯一的缺点是卖相不太好,绿莹莹的,看起来有点像,呃,鹿露以前在养鸡场见过的,小鸡拉出的五谷轮回之物。
惹,怎么越想越恶心。
抹上这个还不算完,还要把手固定在治疗仪中,治疗仪会发出促进细胞分裂的bk射线,射线按照预先设定好的手指模型,将被烧掉的手指重新塑造。
这个过程漫长到叫人难以忍耐。
医生没说谎,重长手指真的不怎么疼,但他还没来得及说的是,新肉长出时非常痒。
整根手指,从最外层的肉,到最里层的骨头,像有蚂蚁在爬,有羽毛在搔,痒得让人发疯。偏偏手臂被牢牢嵌在治疗仪中,想动都动不得。
鹿露后悔了,她现在恨不得把整根手臂直接剁掉。
哪怕能动一下挠一下也好,但她既不能动,也不能挠。
她盯着治疗仪,恨恨的用脚丫子踹了一脚。
嘶,脚疼。
熬了半天,实在扛不住那股钻入骨髓的奇痒,她不得不叫医生给她吸了点麻药,然后爽快的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天色微亮,病房的沙发上坐着爷爷鹿听禅,鹿听禅头上的麻雀是妹妹鹿啾啾,地毯上还摆着一张小板凳——这是鹿噔噔。
鹿露往治疗仪的光屏上瞅了一眼,断掉的手指基本已经长好了,现在正在长指甲。
鹿听禅听到这儿的动静,抬头看过来:“醒了,喝点粥?”
鹿露摸摸肚子,“是有点饿了。”
鹿听禅给她倒了一碗甜粥,粥里放的糖是石头星特产,甜而不腻,与米粒完美的融为一体,浓稠得能拉出丝来。
两只打瞌睡的小妖精先后被食物的香气唤醒。
小麻雀用翅膀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半醒半梦的讲着梦话:“啾啾也要……”
看着他俩,鹿露蹙起了眉:“他们怎么来了,还得上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