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沁深深地嗅了一口,顿时喜笑颜开,也忘了生气。
忙活了一个多时辰,季二这才把一盘一盘的美味端到矮桌上,在季沁眼巴巴的视线中,全都挪到了敖苞那边。
“敖夫子快吃吧。”季二道。
“我的呢?”季沁眼巴巴看着。
季二面无表情地给了她一碗白粥。
季沁:“……”
“吃啊。”
“季二!你是不是我亲弟弟!你做那么多东西诱我的馋虫,就给了我一碗粥?”季沁委屈。
季二道:“那你呢,母亲说你最后是故意跟着绑匪走的,那你那时候有没有想到我在家里有多担心你?那时候你想没想过我是不是你亲弟弟?”
季沁理亏,也没心思跟他吵架,侧头看见敖苞一口吞掉大半盆红烧肉,这种牛饮般的吃法让季沁又是心疼又是肚疼:“我真的知道错了,但是你也不能不让我吃饭啊……”
“喝粥。”季二冷着一张小脸。
敖苞眯了眯眼睛,满脸幸福地补刀:“好吃。早知道你弟弟有这般手艺,我就早早让你养着我了。”
季二礼貌道:“夫子喜欢就好。”
季沁满心嫉妒,恨不得拿手里的喝粥勺子砸自家大青龙的漂亮脑门。
·
喝了满肚子粥,季沁在书院里边闲逛起来。
孙宝儿和楚红珠两人正扛着木板从她身边经过,看见她连忙摆手冲她打招呼:“沁沁你回来啦!伤好了吗?”
“好多了。”
“我爹还很担心你呢,说让我去看看你,结果你住在殿下府里养伤,我们也不能随便出入。不过,你没事就好,下次不要做那么危险的事情啦!”孙宝儿道。
季沁挠挠头:“我记得秋官长不是挺不待见我的么,年初我去秋官府办手续,他还给我脸色看。”
“哈哈哈哈他以前以为你就是个百无一用的败家子,如今却喜欢你得厉害,他说最喜欢提起你的名字的时候,冢宰大人那副铁青着脸吃瘪的模样,简直是百看不厌啊!”
“你不知道吧,你娘带着玉石出帝都的时候,冢宰说着幽州那地方砸多少玉石都没用,本来想下令阻拦的,但是被陛下出面拦了下来。”
“我没得罪过冢宰吧……”季沁满脸茫然。
“政道之争啊,他因主和而得的冢宰之位,你却明里暗里供养主战势力,看你不顺眼也是正常。”楚红珠分析,“不过你也别放在心上,好歹是堂堂冢宰,不至于做什么下作的事情。”
“你们干什么呢?”季沁好奇地看着他们扛着的木板。
“这个啊,我们在凰江支流里研究改造水车呢,这是我们俩的墨经年终考试课题!”楚红珠回答道。“已经建了一半了,如果成功的话,以后山下百姓需要灌溉,就再也不用找敖饼那个懒货了。”
季沁颇为兴致勃勃:“真的?”
“是啊,我们两个这些日子天天爬凤岐山,发现因为王气涌动的原因,凤岐山山顶的风特别大,我们琢磨着是不是可以做个风力水车。”
“加油啊。”季沁道。
“当然。”楚红珠挺了挺胸膛,同时提醒道,“你也快去选个课题吧,否则年终考试会被挂鸭蛋!山长还说,如果得零蛋的话会亲自上门拜访家长。”
季沁想起自己答应姬珩的画,顿时满脸戚戚,“我这就去看看。”
一路上遇到不少同窗,都开心地跟她打招呼。
姜瀛在和苍猿下棋,一副抓狂的样子,看来是下不过苍猿,正在赖皮着想要悔棋。
卢铭从树上倒挂下来,扔给季沁一个果子,问道:“沁沁你总算舍得回来了,没有你,夫子的课上,都没有人跟哥哥一起受罚了。”
“去去去,你挂在树上干吗?”
卢铭道:“你不知道了吧,前几天容夫子的课上,大家在纠结人族究竟是哪里来的,有人说女蜗捏出来的,有人说是神仙的后裔,你弟弟更不靠谱,说人是猴儿变的!”
“然后呢?”
“然后我发现人八成真是猴变得,我挂在树上总觉得比坐着自在,奇也怪哉。”
季沁挥挥手,懒得再搭理他。
“沁沁你别不信,哥哥一定给你找来证据,我这就去找季二去。”
爬了几十层台阶,季沁敲响母亲书房的门,李谭然正在捣鼓什么东西,身边放满了各种各样的工具,她旁边还有一只墨家机关兽,正被使唤地脚不沾地,满屋乱窜。
她还在找下脚的地方,冷不防李谭然扔个她一面小镜子,季沁手忙脚乱地接过,凑过去照了照脸,结果镜面漆黑,什么也看不见,镜子里隐约有一层黑漆漆的雾气,时而散开时而聚在一起。
“这是什么?”
“你带回来的布告镜碎片。”李谭然回答道,“随便写个字试试。”
季沁在镜面上画了个大王八。
李谭然手里的镜子随即亮起,也是只大王八,落款赫然一长串的“讨债的小兔崽子、亲闺女、随她爹、我生的、我活该”。
季沁撇嘴看向李谭然。
李谭然面不改色:“字迹不太清,去跟敖苞商量商量,给我抓条蜃蛤回来,我再研究研究。”
“好……”季沁答应下来,“您修补这个干什么?”